他,寒松齡,的確仍活著。
虛脫加上外傷內傷,使寒松齡因脫力而倒了下去,此時,他正緩慢而吃力地撐起了身子,慢慢地站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勉強而吃力。
把寒劍重歸鞘中,他看也沒看旁立的那三個活人,邁步遲緩地向歸途走去。
乾坤一乞長笑了一聲道:“哈哈……寒盟主,老要飯的得恭喜你仍然活著,對嗎?”
停下腳步,寒松齡冷漠地道:“我活著對你十分不利。”
乾坤一乞笑道:“那當然,那當然,不過,寒盟主,咱們實話實說,你絕走不回去。”
寒松齡道:“你仍想留下我?”
乾坤一乞道:“寒盟主,老要飯的不用留你,你自己也知道,你絕走不完這條寒冷綿長的路,你身上的內外傷及這淒冷的夜鳳會吞噬了你。”
寒松齡冷漠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話落又待邁步。
乾坤一乞急聲道:“寒盟主,老要飯的想再留你一步。”
寒松齡道:“尊駕還有沒說完的話嗎?”
乾坤一乞鄭重地道:“老要飯的想請你帶一樣東西回去,雖然,你不一定能回得去,但老要飯的我已有言在先了。”
心頭微微一動,寒松齡望著乾坤一乞,冷漠地道:“朋友,可是帶著你頸上的人頭?”
乾坤一乞點點頭,道:“是的,寒盟主。”
寒松齡道:“老化子,這句話能出自你口中,寒松齡實在覺得很意外,不過,我很明白你此時的處境,朋友,你不愧是個明眼人。”
乾坤一乞道:“你是說老要飯的自知逃不出樊梅芳掌握才那麼做的?”
寒松齡道:“老化子,除此之外,寒某想不出什麼理由會迫使你像你們這種人把自己的命往別人手中送。”
乾坤一乞凝重地道:“寒盟主,你沒說錯,事實上,不只像老要飯的這一類人惜命,任何人都惜命,看看樊梅芳手中的雪俠,你會知道老化子我有沒有逃命的機會。”
目光從乾坤一乞臉上轉到樊梅芳身上,寒松齡看到了昏迷在母親懷中的白鳳儀,他雖然不知道她是何時昏迷的,但卻知道她的昏迷是為了自己,因此,他心中又加上一重無法消除的沉重壓力。
緩慢地把目光由白鳳儀臉上收回來,重新落在乾坤一乞身上,寒松齡道:“朋友,你說的或許有理。”
乾坤一乞道:“那你可知道是什麼力量,使老要飯的連保命求生的那點信心都沒有了嗎?”
寒松齡道:“朋友,你想告訴寒某什麼?”
乾坤一乞凝重無比地道:“寒盟主,是你,是你逼得老要飯的覺得這世間,連一寸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微微一怔,寒松齡道:“你知道我此刻的情況。”
乾坤一乞道:“老要飯的方才也自以為知道你的情況,人力難與天爭,老要飯的已全無信心了。”
寒松齡道:“除死眾難,朋友,你不想試試?”
乾坤一乞道:“我沒有機會試。”
樊梅芳道:“是的,老化子,你沒有機會此刻去試,但是你逃過今日,以後會有機會的。”
乾坤一乞道:“寒盟主,你聽到了吧?”
寒松齡道:“你擔心寒某脫過今夜之危?”
乾坤一乞鄭重地道:“不錯,寒盟主,只要你度過今夜這一關?老化子將走投無路。”
體內、體外的重創,已使寒松齡覺得有些難以支援下去,冷漠地笑了笑道:“也可能你是白擔心了,老化子。”話落轉身邁起艱難的步伐,向雪野走去。
樊梅芳想上前阻他,但她只走了兩步,便被心中的另一種意念剋制住了。
乾坤一乞卻忍不住開口道:“寒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