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妒婦」前面的稱號會不會長到擺不進三尺長的廣告牌上。
「你就是毀我不倦就對了?何必如此…不就是多寫字少看你嗎?至於嗎?」我欲
哭無淚。
他很安然的替我畫眉描眼線,還能指揮白娟拿哪件不拿哪件衣服。「娘子,」他
露出久違的聖母笑,「我說過帶妳出去玩兒的。」
…但不是這種冷死人的天氣啊~更不是擔這種驚世駭俗的名聲啊~
「我怎麼,就投到這身呢…」我真要哽咽了。
「當然是妳知道會嫁給我,才迫不亟待的來了啊。」他拍拍我,狀似安慰,「我
懂,妳愛我個賊死。我不就很寬容大量的接受了妳的情意麼?不用感謝我了,咱
們誰是誰?還需要那些虛禮嗎?」
「………………」
他怎麼說得這麼流利,都不會閃到舌頭呢…?我真納悶。
在這個男尊女卑、嚴守禮教的社會里,咱新科榜首的宣言是很有殺傷力的,也讓
他的聲名下降不少。
至於詳細是非議些什麼,我這深宅大院的已婚婦女哪會知道,只模模糊糊聽說幾
句。說他懼妻如虎的有之,說我馭夫甚狠的有之,講得最難聽的就是我婦德不修,
整天只想拋頭露面,仙心怕我只好依從之類…
雖然跟事實一點都搭不上邊,但邀約就減少到等於無。本來我還有點安慰,但我
忘了周大人了…
周大人一知道這個訊息,欣喜若狂。他是跟我見過面的,知道仙心為什麼會冒這
花樣,火速送來了請帖。
我稍微振作一點,就是因為這回都算熟人…起碼見過一面不是?唱唱KTV,票
友會嘛!這有什麼…
周大人還跑到門口親迎,笑得臉都像開了花。我知道仙心除了那次跟周大人那兒
張嘴唱了兩首,之後在誰面前就很堅持聲樂家的矜持,再也沒開口唱了。
我才下馬車,周大人圓圓的胖臉就盈上來,攙了仙心,不像來個人,而是天上掉
了個寶貝,「仙心老弟,多禮什麼,多禮什麼!夫人請請,這天冷壞人了…」一
人一乘小轎把我們抬了進去。
一看席上,幾乎都是認識的,只有兩三個生面孔,我安心了。照著大明KTV的
慣例,都先吃飽喝足,才開嗓消食。不過比二十一世紀奢華。二十一世紀只能放
伴唱帶,這兒可是大樂隊啊,唱現場,你看看…
不過這餐我還是忘了之前的教訓,非常麻木不仁的幫仙心剝蝦殼、挑香菜(他不
吃這,嘖嘖,挑食鬼…),他也老指定要吃我筷子上的菜,就著我的手喝我杯底
的酒(事實上是幫我喝,我根本討厭酒),周大人他們倒是很鎮靜,一副習以為
常的樣子,只是起鬨。那幾個生面孔看呆了,酒都喝到衣服上去…
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仙心非常淡定,深情款款的拿我的手絹,幫我擦嘴…邊的飯粒。結果我又聽到熟
悉的吸氣聲,但沒有王家那種冷靜的壓抑,可大多了。
我早就麻木了。燙吧燙吧,你看過死豬跳起來說開水太燙嗎?
大概是眾人的反應讓他非常開心(?),不用人三催四請,他就很自然而然的引
吭高歌,該唱的不該唱的都唱了,簡直要成為「王仙心獨家演唱會」。聽眾如痴
如醉,連連叫好,一整個歡聲雷動。
我是很陶醉,但頻頻捏著冷汗。他把我教他唱的「王昭君」和「月琴」都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