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忽然離開。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那種同甘共苦的情誼值得珍視。
我深呼吸了好長一口氣,走回餐桌旁,在沈欽言身邊落座。低下頭去,在明亮的燈光下,看到我的碗裡堆了一大堆烤好的肉片、土豆、青椒……都是我不在的時候他為我烤的,並且還在繼續為我夾菜,就怕我吃不飽。
我用眼角餘光看著沈欽言。他對我露出微笑的、明亮的、年輕的臉,開心得好像世界上在沒有任何煩心的事情。我吃了口烤肉,想,他沒有告訴我,他搬家了。
那天回了學校,我去圖書館借了幾本美術、建築和室內裝飾史的書仔細研讀。小說的背景是二十世紀初的北歐,風格十分明顯,我很快確定好了風格,設計了幾張宣傳海報,也確定好了劇中客廳的背景。
第二天拿草稿給大郭看,大郭一激動,差點沒把我打趴在地上。我們討論了半個小時,確定好方案,隔天就開工了。
大郭找來了顏料和可以作為素材的大幅廣告畫,又指揮大夥把幾張零號繪圖紙黏在一起,貼成一塊可以完全覆蓋舞牆壁、佔地十來平方米的大幕布。鋪在打掃後的舞臺地面上,我跪在紙上,開始打格子鋪線,在大郭的敘述下,勾勒出故事裡“阮家”的客廳,如牆上的壁畫、掛毯……
我埋首於紙上,能畫的畫,能貼的貼,竭力做到風格統一;忽然一抬頭,小劇場的人散了個乾乾淨淨。
一瞬間有昨日重現的感覺。那是高中的週年慶,我們需要做一副巨幅的歡迎圖,當年被林晉修欺負的時候,沒人願意幫我的忙,我不得不一個人進行這個龐大的設計。雖然痛苦,但我還是憑著自己的力量畫出來了,雖然偶有瑕疵,但並不要緊。最後看著成品,欣慰得好像看到了鑽石一樣。
食物香氣飄了過來。
抬起頭,沈欽言小狗一樣蹲在我面前,遞過來一盒燙得要死人的燒賣。我忍不住笑了,揉了揉麻木的膝蓋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
“你昨天說的。”
他帶著些微笑意說出這句,眼神明亮得過了頭——此時的他倒更像個二十歲的小夥子了,我真想摸摸他的頭。但我很快抑制了這種怪姐姐的可怕心思。他最近心情一直不錯,我都想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兒。他在舞臺上鋪了好幾張報紙,我們對坐在報紙上,中間是他買的外賣,地板雖然冰涼,頗有幕天席地地感覺。我們倆一口一個搶著燒賣吃。
他是男生,可是搶東西吃卻不如我,我指著他笑得東倒西歪,“太秀氣了。”
他微笑著看我,沒有開口,只把外賣盒朝我面前推了推。
吃了飯,我繼續畫畫;沈欽言則在旁邊陪著我,看書。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我說:“我最近也要期末考試了,可能顧不到你太多了。等放假的時候,再系統地複習。”
“好。”
“你不去曼羅麼?”
“請了假。”
“我聽說,你新租了房子?”
他安靜了一會才答:“是的。”
“在哪裡?”
他抬頭看我。
“租金貴不貴?”
“可以接受。”
我抬頭,他眼睛還盯著書頁,手也在紙上做著筆記。
我沉吟了一下,“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家的房子借給你……或者租給你。”
“不。”這次他回答得比任何一次都迅速,而且聲音也大,書都放下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絕不。”
我驚訝地看著他,“我家你也去過的,地段很好,面積也大收拾下能住人,雖然有點老,但還不至於那麼糟糕啊。”
“不是,許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會去住的,”沈欽言沉聲,是我從來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