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突然被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對上,她的心不由得小鹿亂撞,他倆初次見面至今已事隔三個月,她相信他早就不認得她了,可他這張俊臉她卻不曾忘記。不過,每個人都皺著一張臉面對她這臭氣熏天的小乞兒,他的眉毛卻連皺都還沒皺一呢!
“你叫什麼名字?”他面無表情地問。
“小雪!”她故意裝出那一聽就完全沒有受過教育洗禮的俗語聲調。
一聽這聲音,翟承堯突然覺得肩膀一下子壓了近千斤重的東西。不過,這場賭注他輸不得,否則他給的條件只會讓弟弟的生活更加頹
廢了!
瞥見眸中的憂,她實在很想笑,但為了飾演好乞兒的角色,她故意囁嚅地道:“我的爺小雪的肚子餓昏了,剛才那個爺說帶我回來要給我吃的,還有喝的,是不是可以拿來喝一下?”
聽她說話毫無章法,翟承堯不由得擰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起她瘦巴巴又髒兮兮的身子一眼,“我差人帶你去洗個澡,之後才能吃東西。”
“什麼?洗澡?”她趕快搖頭,“不成,不成,這身子不洗的,不小心淋了雨我都全身不自在了,這味道也聞得習慣了。沒了這味兒,會睡不著覺的。”
做了個深呼吸,卻是大口地吸進她那臭得不能再臭的體味,他連忙背過身,大大地吐口氣後,再回過頭來,“不洗澡就沒得吃!”
“是嗎?”想起自己肩上的傷,文戲雪故意捉弄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這裡的爺說話都沒個準兒的,什麼給吃的又要洗澡,這吃和洗有什麼關係?我這十幾年來也才洗過三次,要我洗那我寧可回外頭要飯去。”
她可是賭局的重要關係人呢!翟承堯怎麼可能眼睜睜地讓她離開?
果真,就在她走到門口時,他出聲了:“好我先妥協。”
“‘拖鞋’爺真是愛開玩笑,這天寒地凍的,我這雙破鞋都沒辦法向城裡爺們要雙布鞋來穿了,還能要雙你們爺們在家裡穿的刺繡鞋?”她可憐兮兮地搖頭。
聞言,翟承堯直覺自己可能會輸了這場賭局。可是仔細回想這乞兒的對話,她的思緒還算靈活,若真是個聰敏的乞兒,那要教會她東西就不該是件難事。
他站起身凝視著她,“我指的妥協是我先答應讓你這樣子吃東西,但這只是暫時,你得慢慢地學會要讓自己遠離乞兒的標記,呃——”生怕她聽不懂,他繼續解釋,“就是指這頭亂髮、髒兮兮的身子、臉孔,還有這身破衣臭味,明白嗎?”
文戲雪想了想,用力地點點頭,“就是以後要像爺你一樣嗎?”
“嗯,你是個年輕的姑娘,就該有姑娘家的樣子。”見她一臉純真,他不由得緩神。
“我知道了,就像那些大小姐一樣,可是……”她小臉兒一皺,“那樣子我會一身不舒服。”說完,她還搔搔自己的胳肢窩。
隱忍著去指正她的衝動,他柔聲道:“你對……”
不由得愣了一下,瞬間吸了一大口文戲雪身上的深臭味,令她猛嗆了好幾口,才慌忙地咳聲道:“可是翟爺,她身上那麼髒,不讓她先去洗個澡?”
翟承堯眉峰再次凝聚,“明天再說吧。”
“哦,是!”再也受不了那股臭味的小玉一彎腰,趕快奪門而出,連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後,才回過身來等文戲雪。
什麼是“嘴饞誤事”,文戲雪這會兒可有很深的感觸了,但這怎能怪她呢?
餓了十多天,一見到廚房那些上等的魚肉佳餚,她對那些包子饅頭自然沒興趣了。
而狼吞虎嚥的結果就是在肚子撐得快破時,卻得飛快地跑到茅房大瀉一番,此刻才全身虛脫地躺在這間雅緻房那溫暖床鋪上。
不過,才剛放鬆地躺了一陣子,她的神情突一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