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低聲吼道。
“我馬上出去,我馬上出去。”他順著我的話說,“但是告訴我你哪裡難受,好嗎?我很擔心。”
“我只要看到你,就哪裡都在難受!”我怨恨的說。
“My dear……”
“閉嘴!”他對我親暱的稱呼令人作嘔,“滾出去!”
他閉上嘴巴,皺起眉毛,像是在忍耐什麼一樣,吞嚥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亨利,別這樣對待你自己,好嗎?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懲罰我,但是不要這樣傷害自己的健康……”
他這種一番深情的表演簡直讓我厭惡得無法再容忍一分鐘。
“求求你停下來吧!深情的面具一點都不適合你,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像你之前得手的那些男孩子一樣愚蠢!”我大聲嘲諷著,“你毫不猶豫的做下這種暴行,怎麼還敢在受害人面前大談什麼關心?不要再讓我發笑了!”
“亨利,我對我所做的一切感到萬分的悔恨。但我發誓我的本意並非想要侮辱你或者傷害你!”他急切的說,語速飛快,“我愛你,亨利,我太愛你了!愛情讓我嫉妒你身邊的每一個男人,你總是和他們那麼開心的聊天,談天說地,卻越來越吝嗇於對我展開心扉!我太嫉妒了,昨天晚上又喝了太多的酒,我……”
我閉了閉眼,不想再聽他再用愛這個詞找什麼看似高尚的藉口,轉身向門口走去。
“亨利,你要去哪兒?”卡爾緊跟在我的身後,他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拉住我,但是隻敢虛放在我的身側,並不敢碰我。
我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的客廳裡,賴福傑先生盡忠職守的立在我的房門外,見我出來,立刻問道:“大人,您是現在用餐嗎?”
我徑直走向大門,卡爾立刻擋在我的身前:“你要去哪兒?”
我幾次想要繞開他,但是他卻堅定的擋在我的身前。
“讓開。”我壓抑的說。
“亨利,please!”他低聲哀求道,“我們進去吧,好嗎?或者先穿上鞋,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讓賴福傑先生把拖鞋給你拿過來。”
說著,他靠過來,想扶我的肩膀。
所有的疲憊,反感和厭倦一直在我的身體裡積攢著。而他的動作就像一根挑破了氣球的針,刺破了我壓制這些灰色情緒的束縛。
我反手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他立刻被我打懵了。我緊跟著又一巴掌扇在他的嘴上。
“你怎麼還敢用這種無恥的姿態跟我說話?你怎麼還敢碰我?”我的聲音變得又尖銳又刺耳,“你真讓我噁心!你真讓我噁心!”
我又狠狠的扇了他幾個耳光,才停下了手。
這幾個巴掌太用力了,我覺得我的手掌都麻木了,泛著一陣一陣的刺痛。我喘著氣後退了兩步。
卡爾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的陰沉,陰沉到可怕的地步。
我突然感到一陣害怕。現在已經不是凌晨時分,那時我剛剛經歷了暴行,作為一個受害者,可以為所欲為的發洩,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而扇人臉這種動作畢竟帶有侮辱性,我不敢確定卡爾那經過幾個小時淡化的愧疚心還起不起作用,更直白的說,我在擔心他會不會被我激怒到。我不由得警惕的看著他。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需要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的心思。
卡爾抬起手,我又緊張的後退了兩步,但他最後只是按住了臉上剛剛被我襲擊過的部分,輕輕的揉了揉,見我後退,連忙放下手,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柔聲說:“我不碰你了,亨利,我保證。”
我依舊一臉警覺的瞪著他。
慢慢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連那僵硬的微笑都沒有辦法再維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