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們捧得差不多了,才道:“大家可別再誇她們兩個了,省得臊了她們。”
臣婦們忙又笑著說乃是實話實說,算不得什麼誇獎。
曲輕裾看著一屋子的女人,這些人的臉上全部掛著再自然不過的笑,彷彿一個比一個開心似的。這時候她不自覺的為這些人感到累,可轉念想到這些人回到府裡自然也會有人捧著,就感慨道,幸好她不是成為了一個民婦,不然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活得就更艱難了。
“二嫂,我聽聞這幾日昌德公夫人病了,連這次賞梅也沒法來,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秦白露看了眼一直眼角帶笑的曲輕裾,突然道,“就連公爺府上的三小姐為母侍疾,也病倒了?”
曲輕裾眉梢微動,眼角的笑意不減:“是嗎?”
“二嫂竟是不知?”秦白露似笑非笑,語帶意外,“看來是我問錯人了。”
擱下手中的茶盞,曲輕裾把茶杯往旁邊一推,“弟妹果真是耳目聰慧,二嫂在這裡謝過你告知了。”說完,站起身道,“瞧這雪也不知何時才停,弟妹盛情本不該辭,只是府裡事多,二嫂先走一步。”說完,也不管秦白露什麼表情,對衛青娥略扶了扶,轉身便扶著木槿的手就往外走。
在場諸人愣了一下,才忙站起身相送,誰知這會兒端王妃竟已經走出了門。
秦白露沒有想到曲輕裾竟然會直接走人,瞧著方才還一直笑吟吟的人,這臉竟是說變就變。甚少被人甩臉的她面色有些僵,愣了一下才勉強壓下怒意。
衛青娥笑著起身,竟是也是毫不猶豫的告辭,顯然不想留在此處給秦白露撐面子,寧王與雖賀珩關係不親近,但是也比賀淵來得好,她為何要給她秦白露特意撐臉而去得罪曲輕裾?
兩位王妃一走,陸陸續續又走了大半的命婦,留下來的幾個不過是賀淵一派官員的家眷。
“王妃,這端王妃方才也太直接了些,”扶著衛青娥的貼身丫鬟小聲道,“奴婢瞧著瑞王妃臉色都變了。”
“變臉才好,她端著那才女的模樣,沒得讓人厭煩,”衛青娥出了閣樓,嘲諷道,“這京城誰不知昌德公繼夫人慢待端王妃,秦白露方才話裡話外竟是在說曲輕裾不孝,她這是想故意噁心曲輕裾呢。”
“即便這樣,可是端王妃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讓人說她不孝?”丫鬟看了眼四周,見無人過來,才又道,“真想不到端王妃是這般性子。”
“誰心裡沒個不痛快的,”衛青娥面無表情的踩著積雪上,“京城上下早知昌德公繼夫人為母不慈,曲輕裾敢擺這個臉色,就不怕別人說。更何況這京城中,有誰為了昌德公繼夫人去說一個王妃?皇家的人,對當然是對,但錯也是對的,沒瞧人家端王妃對祥清候夫人尊敬得很麼?”
看了些破書就自以為見識驚人了?衛青娥冷笑,依她看秦白露是讀書讀傻了,那些話是她一個弟媳對嫂子說的話?難怪曲輕裾嘲笑秦白露耳目聰慧,她今日這一鬧,明日就能傳出寧王府對京城瞭若指掌的訊息。
誰家沒些見不得人的事?日後這京城的官員,說不得要對寧王府忌憚兩分了,她倒是樂得看這場好戲。不過,這曲輕裾確實膽大,拂袖走人這種事,倒真不是誰都能有的魄力。
此時抬著曲輕裾的轎子,正緩緩往大門方向走。曲輕裾坐在轎子裡,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憤怒。本著你不讓我高興,我便讓你難堪的宗旨,她敢走就不怕與秦白露交惡,再說就算她不甩臉,兩人日後關係也好不起來。
搖搖晃晃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曲輕裾聽到外面下人拜見聲,她略略挑起旁邊的窗簾,看到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人,他帶著個太監站在離轎子五步開外的地方。
此人竟是瑞王賀淵。曲輕裾立刻鬆手放下窗簾,靠著轎璧坐著沉默不言。
賀淵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