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咱們也快些走吧,別去遲了讓師傅等著。”十三一如既往得嚴肅,面上依舊淡淡,只是眼神略有些沉。
進了資善堂,向師傅行過禮,滔滔便黏著十三在左手邊坐了,老七跟瑜柔在對面坐著,丫頭書童們只在後面伺候茶水。
師傅約摸四十左右年紀,頗有儒士之風,一捋髯須,道,“今日先溫習《詩經》,再講《論語》吧。”
滔滔早已將十三帶給她的《詩經》讀得爛熟於胸,聞言不禁有些失望,將書放好便託了腮望著窗外。
十三側頭見她發呆,也不制止,左右在自己眼皮底下,總比闖了禍被罰跪好。
資善堂旁有個幽靜小池塘,長著幾株雙人合抱的垂柳樹,清風徐來,池面波光瀲灩,真是晴波淡淡樹冥冥,亂擲金梭萬縷青。
滔滔想起後苑垂綸亭旁的小池塘來,也是這般幽靜,十三每每站在身後,手把手教她撫琴,暗紅琴身,霜白琴絃,一根根按過去,叮咚叮咚,流瀉成夏日裡的清流。十三身上淡淡的味道傳過來,讓人莫名心安。
想到瑜柔看十三的眼神,和方才他二人並身而立的樣子,滔滔沒來由心中一陣發悶,十三哥很快便不是自己一個人了,想到這上頭,她覺得彷彿比看到十一和範姑娘在一處說話還要抑鬱。
師傅清清嗓子,拿起《詩經》看了片刻,說道,“不知公主和郡主現在學力如何,公主可會背誦《關雎》?”
“爹爹也曾教過我,勉力一試吧。”瑜柔微微側身站起來,流利地背誦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背完微微抿了抿嘴,抬眼看看對面認真聆聽的十三,鵝蛋臉染上一絲緋紅,輕輕垂下頭,耳垂上的水滴墜子前後一搖一晃,令人目眩。
十三被她看得一愣,略有些不自在起來,端起面前的茶盞,只低頭喝茶,側臉看一眼滔滔,見她一雙柔夷撐著香腮,仍在神遊四海,不由搖搖頭,拿她也沒辦法。
師傅捋一捋下頜上的鬍鬚,點頭讚許,回頭叫道,“郡主,你來解釋解釋什麼意思?”屋裡靜悄悄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滔滔,卻見她充耳不聞,依舊呆呆望著窗外。
十三在桌下用腳一踢,她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問道“怎麼了?”抬頭對上師傅微慍的眼神,這才明白定是壞事了。十三拿起扇子擋住嘴,輕聲提醒,“師傅問《關雎》的意思。”
滔滔慢慢站起身來,想著對策,忽然想到早上十三與瑜柔二人並身而立的樣子,鬼使神差般答道“這首詩說的是君子心悅淑女的心思。十三哥就是君子,公主就是淑女。”
說罷,帶了一絲說不清什麼含義的眼神一側頭,見十三已面色鐵青,不悅地看著自己。不知怎的,滔滔心裡竟有一絲得意,誰讓你風流倜儻,四處留情了。
滔滔見十三恨恨盯著自己不放,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想“你都有淑女了,成日裡一起待著,還有什麼不知足?”又見瑜柔正羞羞怯怯不時抬眼望一眼十三,心下愈發不快,更加了三分氣,狠狠瞪他一眼。
“郡主真是人小鬼大。”師傅不成想滔滔這樣說,礙於身份,只得尷尬一笑,請她就座。
“今天講什麼呢?”皇上顯然剛下朝,穿著明黃朝服,戴著皇冠,唇角含笑走進來。諸人忙起身離開座位,齊齊行過禮。
皇上走至瑜柔面前,伸手將她拽起來,問道,“柔兒怎麼來資善堂讀書了?”
“《女四書》都學會了,便想來資善堂看看。”瑜柔輕聲答道,皇上素日明珠般將她捧在掌心,因此她一點也不怕,只管照實說。
“也好,隨你去罷了。”皇上笑道。
扭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