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科這種堅持不懈地向今天被奉為天神的人提醒他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的舉動,使國王甚為驚異,因此他把眾人全部打發走,只留下希科一個人。
亨利回過頭來對加斯科尼人說道:“喂,希科師傅,你知不知道你永遠不滿意,已經到了叫人難以忍受的地步!真見鬼!我並不要求你阿諛奉承,我只要求你做事合乎情理。”
希科說道:“你說得對,亨利,因為你最需要的是通情達理。”
“你起碼得承認這一著幹得不錯吧?”
“這恰恰是我所不能同意的。”
“啊!你嫉妒了,法蘭西國王先生!”
“我嫉妒?一點也不!要嫉妒我也要挑選值得我嫉妒的事。”
“真行!你這位吹毛求疵先生!
“嘻!你的自尊心多強!”
“請問,我到底是不是聯盟的國王?”
“當然是,這是無可爭辯的,你是,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不是法蘭西的國王。”
“那麼誰是法蘭西的國王呢?”
“除了你以外人人都是,亨利。首先,你弟弟就是。”
“我的弟弟!你指哪一個弟弟?”
“當然是指安茹先生了。”
“就是被我軟禁起來的那個嗎?”
“是的,因為他雖然是階下囚,可是他是加過冕的,而你卻沒有。”
“誰給他加冕的?”
“吉茲紅衣主教。亨利,老實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提你的密探吧,人家堂而皇之在巴黎聖熱內維埃芙教堂裡,當著三十三個人的面,為一個國王加了冕,而你居然不知道。”
“怎麼!你知道嗎?你?”
“我當然知道。”
“你怎麼能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
“哦!那是因為你依靠莫爾維利耶先生去帶領密探工作,而我是親自去幹的。”
國王皺起了眉頭。
“因此當今的法蘭西國王,除了亨利·德·瓦盧瓦以外,我們還有安茹公爵,還有,”希科裝出思索的樣子,“還有吉茲公爵。”
“吉茲公爵?”
“吉茲公爵,即亨利·德·吉茲,綽號傷疤臉亨利。我再說一遍:我們還有吉茲公爵。”
“好個漂亮的國王,我已經把他充軍了,我把他放逐到軍隊裡去了。”
“好呀!你忘記了你也曾被放逐到波蘭去,你忘記了從夏裡泰到盧佛宮比克拉科夫'注'到巴黎更近些!啊!不錯,你把他放逐到軍隊裡去了,這就是你的妙著最精彩的地方,也是問題的關鍵,你派他到軍隊裡去,換言之,你就是把一支三萬人的軍隊交給他指揮。我的娘啊!這是一支怎樣的軍隊!一支真正精銳的軍隊……同你的聯盟軍隊完全不同……不同……不同……你的這支軍隊是由市民組成的烏合之眾,對於一個只知寵愛嬖倖的國王亨利·德·瓦盧瓦來說,這已經是夠好的了;對亨利·德·吉茲來說,就需要一支由兵士組成的軍隊,而且他們是怎樣的兵士!他們吃苦耐勞,能征慣戰,在槍林彈雨中挺過來,他們能夠吃掉二十支聯盟的軍隊。因此,事實上已經是國王的亨利·德·吉茲,如果有一天忽發奇想,要在名義上也成為國王的話,他只要把進軍號轉向首都,號召一下:‘前進!把巴黎一口吞下來,連亨利·德·瓦盧瓦同盧佛宮一起吞下!’這些古怪的傢伙一定會照他的話去做,我對他們非常瞭解。”
亨利說道:“你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可惜在你的一大套理論中你忘記了一件事。”
“啊!這很可能,尤其是如果我忘記的是第四位國王的話。”
亨利帶著極其不屑的神情說:“不,你忘記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