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皇帝國的商會中心路途遙遠,但作為一州之長,生活還是相當優沃豐惠的。靖州州侯廖俊華今年四十有二,正妻乃是望州州侯之妹,正所謂門當戶對。還有兩位平妻,即是側室,是靖州內兩位城主的掌上明珠。除此之外,還納有七位妾室,也都是出自官商人家或是寶貴人家,只除了居於紅冷苑的楚湘夫人。
據說楚湘夫人出自一窮二白的窮困人家,家徒四壁。在一次上街賣繡品的時候,被途經而過的州侯相中,直接遣人送了二十兩銀子到她家中,第三日便派人將她接進府裡。又有傳言說楚湘夫人原本的名字並不叫湘,而是另外一個俗不可耐的名字。但因為她進府後,也著實得寵過那麼一段日子,不僅得到州侯老爺的親自賜名,還破天荒地給了個名份,成為楚湘夫人,但是這一切,在七姨娘進門之後,完全終結。
楚湘夫人居住的紅冷苑是州侯府後院右角一處偏僻的所在,小荊跟在丫環身後一路走來,幾乎不曾看到一個人影。進入紅冷苑後,便看到楚湘夫人正隔著簾子坐在窗裡,低著頭,一針一線地繡著什麼。
“夫人,他來了。”丫環在門口叫了一聲。楚湘夫人從簾內轉過臉,朝著小荊笑了笑,丫環便轉身招呼著小荊進屋。小荊也會心地咧嘴一笑,撒開腳步歡快地往門裡竄。
“荊兒!”小荊剛進屋,楚湘夫人便已經迎了上來,抱住他,便往懷裡摟。
“姐姐!”小荊任由著她抱著。半晌,她方才鬆開手,拉著小荊在一旁坐下,撫著他的臉問道:“這些日子怎麼樣,有受什麼欺負麼——這裡,這裡是怎麼回事?”當手指撫到他腫起的地方,楚湘夫人原本溫柔的聲音抖然揚了揚。
小荊笑著說道:“這個啊,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阿黃那個傢伙一腳從床上踹下來磕的。小胡已經幫我塗過藥膏了,一點也不疼。阿黃那個傢伙也被我們合夥痛扁了一頓,因為那個傢伙睡覺老不安穩,總會踢到人!”說著,他便將話題轉到了這些日子裡,他們那個大雜院裡,小夥伴們一起玩,一起吃飯睡覺時發生的趣事,說得楚湘夫人堆積在眉心的陰霾也漸漸散去,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小荊臨走時,楚湘夫人往他懷裡塞了三幅刺繡,吩咐他下次出府時就去賣掉,然後將錢存著。說他一個男孩子,總不能在這裡做一輩子奴才。
小荊答應著,笑嘻嘻地,哼著歌兒,一蹦一跳地走了。遠遠地聽到身後,丫環對楚湘夫人說道:“看來荊兒在府裡過得不錯,夫人也該放心了罷!”“是,是啊。”楚湘夫人輕嘆著說道。
小刑聞言,暗自撥出一口氣,揚唇笑了笑,加快腳步往回跑去。回到院中,便聽說晚上會有大人物要來府上,小胡他們都已經被叫過去伺候著了。小荊腳還沒站穩,就被監工趕去裝飾客廳,安排晚宴。
聽監工們在私下裡討論,說來的是東歧部洲洲長唯一的弟弟魏宵明。據說這位貴公子在東歧部洲犯了些事情,便在他兄長的託庇下,來靖州避一避風頭。對於這個能夠討好東歧部洲長的絕好機會,廖州侯自然是求之不得。趕緊吩咐下來,一切安排都要迎合魏公子的喜愛。
魏公子喜歡薔薇花,此番來靖州侯府,就是衝著府上傳名在外的薔薇園而來的,因此小荊他們便被指派去將宴客的座席全部搬到薔薇園中去。忙夥了一個下午,當累得快趴下的小廝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卻不想在魏公子到來前的一個時辰,居然洋洋灑灑地下起雨來。監工們無奈,只能吩咐小荊等把座席統統搬了回去。雖然天公不作美,無法在園中邊賞花,邊續話,但魏公子最愛的薔薇花卻不能少。當雨漸漸開始下大,小荊小胡幾個還冒著雨在牆角挖花藤,將薔薇花移到盆中,搬送到客廳去。
在監工們藤條加木棍的再三催促下,終於趕在魏大公子進府前將一切準備就緒。地從客廳中拖著腳步出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