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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卻回回都記得在年禮之外另為她備下一份壽禮。禮品算不上貴重,卻相當雅緻得體。

不是親戚家的同輩,更不是十分交好的密友。這一份心意便很是難得。也不怪阿狸娘看他格外順眼些。

阿狸在龜殼裡縮了三年,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

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再禍害的就是謝漣。是以這些年謝漣的示好她都客套淡漠的回應。

然而謝漣在人際上天生就有一種才能。當他想與你結交時,肯與不肯就不是你說得算了。

自那年送給阿狸一柄竹扇之後,兩個人的往來雖淡泊,卻也一直沒有中斷。每每阿狸以為要告一段落時,謝漣都有本事接續起來。他選的時機正好,要麼是年禮,要麼是順便捎給你的手信,要麼是壽禮,要麼是賀禮‐‐總能挑出那麼一兩個光明正大的明目。

偏偏王家家教就是這麼一板一眼。有來必有往,既不能禮下於人,也不能失禮於人。而這一遭跟當年謝漣去兗州那一次不同,不是私相授受,也不曾避人耳目。是以阿狸也不得不繼續回禮。

謝漣在分寸上把握得十分得體。淡泊而長遠,是君子之交的氣度。然而他回回都記著你,本身就是對你另眼相看。他不明說,那留白處卻意味深長。你說是世交親厚固然也可以,卻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阿狸可以裝嫩,推脫年幼,故作不知。然而這藉口總有不能用的那一天。

迴廊上紫藤藤蔓虯曲,枯枝從廊上探下來,枝頭挑了白雪,雪下有毛茸茸的新芽生成。

庭院裡奇石嶙峋。石間蘭糙花樹盡被白雪覆蓋,玲瓏晶瑩如瓊花千樹,卻半點顏色也尋不見。

雪越下越大。

阿狸披著猩紅色的斗篷,翻上兜帽來帶著,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江南寒風也不割面,只風裡水汽一點點將寒意沁進來。在外面待久了,面上便如淡掃了胭脂,白淨脂膚下透出鮮嫩的粉色來。眼睛也沾水般乾淨。

謝漣一走進老太太院子,就望見阿狸站在那裡。紅梅一樣馥郁濃烈的顏色,卻冰雪般剔透淡漠。

見他進來,遠遠的行一個禮,點一下頭。宛若雲行水流。謝漣心跳竟就慢了半拍,一瞬間連白雪也馨香曼妙起來。

他停了腳步,手探了探心口,略有些不解。片刻之後,才對阿狸點頭還禮。

阿狸便不再看他,依舊望著院中流風迴雪,舞動在半空。

老太太是不喜歡謝家人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司空王欽家與謝太傅壞過兩門親,且是謝太傅先令女兒棄夫的。王欽家和王坦家同宗,老太太當然向著自家人,便不怎麼愛搭理謝桓。

只是謝漣這少年真心俊朗清雅,老太太也不是個遷怒於小輩的,對謝漣一向還算慈祥。

謝漣到王家來也從不忘來老太太屋裡拜見。

只是像衛琅那般,進去便跟老太太聊得歡聲笑語天花亂墜,儼如忘年之交,也不可能。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出來。

出來時阿狸還站在哪裡。謝漣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上前去。

顯陽殿裡,皇后正跟幾個小姑、閨女說話。

司馬煜晃悠進去,見一群姑姑姐姐,先懵了一陣子。

旁人還好,長宜公主是養在皇后跟前的,從小看著他長大,便無太多避諱。見他仄仄的模樣,先笑起來,&ldo;大正月的,你又鬧騰誰去了?&rdo;

司馬煜:……=__=|||跟姑姑阿姊們打過招呼,對長宜公主做個鬼臉,便蹭到皇后那裡去。

皇后當著公主們的面,從來不偏愛司馬煜。母女姑嫂間話著家常,對司馬煜的亂入表示十分嫌棄,&ldo;不是說今日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