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盛看著沈家的姻親;心中便只有羨慕。對於三老爺的貪婪;賀東盛反而消減了不少。沈家是佔了他的便宜不假;可既是貪財的;那說不得什麼可以透過沈三老爺用銀子買一條後路。
在京城多年;宦海沉浮;雖說輕易談不上生死去;不過官場上三起三落也是尋常;保不齊就有求人的時候。
賀東盛是舒坦了;可等到晚上;送走客人後;三老爺與沈瑞就那五萬兩銀子的莊票歸屬發生了爭執。
“這是彌補你娘當年被賀家侵佔的兩個織廠;自然是應該你收了。”三老爺道。
沈瑞道:“雖不知我娘當初安排的先手是什麼;不過能將銀子抽出來給送到京城;就沒有吃什麼虧。賀家這銀子;侄兒不能收。”
三老爺惱道:“怎麼就收不得?你說你娘沒吃虧就沒虧嗎?要是賀家不心虛;你以為賀東盛會老老實實將這銀子送出來?”
沈瑞:“我名下已經有不少私產;平素也沒有用銀子的地方。三叔如今已經出仕;人情打點也多;正需要現銀的時候;還是三叔拿去用吧。”
三老爺已經起身道:“我還沒廢物到佔侄子便宜的時候;愛要不要;隨你去捐了、散了;反正這是你的錢。”說罷;不待沈瑞再說話;就氣呼呼地走了
沈瑞無奈;只好將這五萬兩銀子的張票收了。
這幾年沈滄身體不好;徐氏全心照顧丈夫;精力不濟;早已陸陸續續將名下嫁產都交給沈瑞打理。除了分給三老爺的那幾處;還有給玉姐兒的嫁妝;還剩下十分驚人的數目。只要沈瑞不去染毒癮;這輩子就不用再操心銀錢的事。
沈瑞是真心想要將這五萬兩銀子貼補給三老爺的;除了三老爺保養身體開銷大之外;還因這次是三老爺出面對上賀東盛。
至於拿著賀家的銀錢手軟;捐出去、散出去的想法;沈瑞是半點沒有。
沈瑞安排長壽去兌了莊票;直接在錢莊換了金子;又將金子送到銀樓;訂做十尊佛像;每個三十多斤;七八寸高;送人還是兌換銀子用起來也方便。
金佛到了;徐氏與三太太處一人送了一尊。
徐氏沒說什麼;道:“佛家叫人修來世;道家叫人長生;都是修身養性罷了。佛經可以讀;卻不要移了性情。恪守本心;莫要信什麼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鬼話;那不過是偽善者自欺欺人罷了。佛祖勸人向善;而不是掩飾罪
沈瑞心煩時常抄佛經;徐氏是惦記這個;才有了這樣的話。也因沈瑞平素行事雖厚道;可那是對於接受的朋友與情人;對於不接受的人;即便是親生祖母與生父;數年之年也提也不曾主動提過一回。對於血親曾經的虧欠;沈瑞也是無怨無恨;竟是壓根當沒那兩個親人似的。
而對於本當冷眼相對的同母異母兄長沈瑾;沈瑞的相處方式也恨奇怪。不遠不近;跟尋常族親差不多;可要說他心中有怨;也不是那個意思:可是能幫的時候;沈瑞也沒有撒手;一時到說不清他對四房那邊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徐氏哪裡能想到;沈瑞是二世為人;思念的都是前世親人;對於今生的血親;是避之不及的陌生人而已;而沈瑾對他來說;就是個抵擋麻煩的擋箭牌;他當然不願意沈瑾倒了;能扶還是要扶的。
因這個誤會;對於沈瑞以後行事;徐氏有些看不透。儘管如此;徐氏也不想憑著長輩的身份對沈瑞的未來指手畫腳;並非是怕沈瑞不領情;而是怕給沈瑞指錯路。不管官場之上;心狠不是壞事;可總要有底線。
沈瑞道:“母親放心;我願意做君子;也能為小人;就是做不到視人命為草芥;屠夫這職業;並不適合我。”
徐氏笑道:“要是真到了被人逼上門的時候;我寧願你做個屠夫。只是以後入了官場;總有為了目的;主動去做什麼的時候;說不得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