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昨晚吩咐過;叫他們不必早起過去請安;等用了早飯再過去。
沈瑞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不敢讓沈珏再睡;喚他起來梳洗。
食盒送來;冬喜帶人擺好;兄弟兩個落座。
顧及到他們都是南方長大;這粥品小食還是以南邊口味為主;不過加了兩碟nǎi油小花捲。嬰兒拳頭大;看著暄暄軟軟。
就是沈珏這樣吃不慣麵食的;也覺得這點心味道好;兩人倒是吃了個於淨。
用完早飯;兩人便出了院子;便見沈琴、沈寶站在隔壁院子門口。
沈家七子入住客院;分住在沈宅主宅前頭東西跨院。
其中西跨院兩處;都是小小三合院;不過七八間屋子;挨著二老爺家;沈瑞、沈琴等四個年紀小的;兩人一處;分別住了;東跨院則是小小的兩進院;房舍也多些;沈全、沈珠、沈琳三人合住;還有一個鎖著的角門;可以直接通到外頭。
見沈瑞、沈珏出來;沈琴、沈寶便走過來。
“兩位哥哥是等瑞二哥與我?”沈珏好奇道。
沈琴“嘿嘿”笑道:“也不知全三哥、珠九哥他們去了上房沒有;我同寶哥怕去早了;擾了大伯與伯孃;又擔心去晚了不恭敬;便想著等你們出來一道過去。”
沈珏擺擺手道:“用的著這般小心;滄大叔與大嬸子又不是那等愛挑理的。”
話雖這樣說著;眾人也沒敢再耽擱;結伴往後院上房去了。
沈全、沈珠等人並不在;大老爺也不在。
徐氏招呼大家坐了;問了幾句起居可還適應;飲食可還對胃口之類的;云云。
眾人都起身答了;徐氏點點頭道:“莫要外道;有什麼不合心處;不管與伯孃開口。”又道:“你們雖多有兄弟長輩在京;可也不必著急出去;你們在京的幾位族兄聽說你們要來;早使人打聽著;今rì上午都會過來。”
沈珏聞言;立時帶了歡喜。
沈瑞則是不免猶豫;天地君親師;他既到京城;就當先去拜會王家。今rì臘月二十九;登門還情有可原;明天可就是除夕年夜;實不好登門。
年後的話;又隔的太久;有失恭敬。
“你們三位哥哥方才已經來了;隨大老爺去了前院書房;你們幾個也去。”徐氏與眾人說完話;便叫了一個婢子;引他們去書房;又道:“瑞哥先留一步。”
待沈珏、沈琴等人出去;徐氏對沈瑞道:“你寫個帖子;一會兒伯孃安排人送到王侍郎宅;等你見了族兄們;再去拜會也不算遲。王侍郎家宅邸就在保太坊;離咱們家並不遠;只隔著一條馬路;就是步行;兩盞茶的功夫也到了。”
這正解了沈瑞為難;沈瑞道:“謝謝伯孃。”
徐氏也沒放他回去;早已吩咐婢子預備了筆墨上來。
沈瑞提起筆;稍作思量;便提筆寫了兩行字;最後署名:“不肖弟子瑞頓首拜”。
“瑞哥真是一手好字。”徐氏在旁;笑著讚道。
沈瑞忙道:“不過不丟醜罷了;不敢當伯孃誇讚。”
徐氏嘆氣道:“伯孃也不知到底是對是錯;王伯安確實有大才不假;可因其父緣故多為朝中諸公壓制;留在京城恐難有所建樹。去了地方想要再回轉也是不易。除非朝中有甚大變動;否則王伯安另闢蹊徑;否則怕是宏圖難展。”
沈瑞聽了這繁華;心中詫異。
倒不是為王守仁境遇;而是徐氏對朝局時事的瞭然於胸;還有這頗有前瞻xìng的預言。
王守仁後來宦海沉浮;還真是另闢蹊徑;以文官充武事;又趕上寧王造反;得以樹定國安邦之功
不過想想徐氏出身;又久居京城;是沈家當家主母;有點眼力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