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閃過無比瘋狂的衝動,想拽著他與我一同墮入地獄……我知我素來無所畏懼,那些世俗規矩,憑心而論,於我沒有半分束縛的力量。然而,偏偏就是那麼一件事,我怎麼也失了勇氣。
然而不久後的一事,卻將我拉回了冰冷的現實中,令我再也不得一味沉浸於那內心的交戰與沉淪。師父重傷歸山,危在旦夕,令我去西北一趟,探查聯手加害於他的門派。我明白此舉的真正含義。每一代嵩山派掌門更替前,均會因著各式各樣的緣由,去西北歷練。我內心微微涼了下來,這一日終是到來了。
在我領命下山時候,卻忽然忍不住想起了已然是華山掌門的他。不知……他現下如何了……
然則,分明自他的信上,在我得到的情報上,他的境況都寫的清楚明白。只是,我卻怎麼也難以止住這樣的念頭。自嵩山向西,若是路線恰當,正可經過華山一趟。我忽地一陣心悸,暗中自悲自薄起來。我深知此等孽情,從無分毫的希望,此刻更是該斷了。但在門中弟子問我行路時,我指著地圖的手卻下意識得自華山上劃了過去。
若是見不到,自他的地方擦肩而過,或許也是很好的。
愈近華山,我的一顆心便隱隱提了起來。既忍不住期盼可能的相遇,又因我內心的不知所措,而寧願永遠莫見到他。到了華山山腳的山鎮,我望著那遠遠的崇山峻嶺,煙雲繚繞,忍不住有些出神。我卻又啞然失笑,哪有這麼巧。我滿打滿算不過能停留一個時辰,他已然是一派掌門,事務繁多,怎麼可能百忙之中,恰正下山來。
我在心中自言自語,清醒之際,但卻難以掩飾那一絲忍不住泛起的失落與酸楚。終我一生,與他而言,或許正如今日這般,不過便是一介匆匆過客,擦肩而過罷了。
我失魂落魄得抬起頭,隨意得在人群中張望,卻驀地一顫,視野中只餘下了那一個身影。我忽地渾身僵硬,口唇發乾,便見他輕袍緩帶,衣袂微揚,神色凝著不變的清冷。這一刻他的身影忽地與我記憶中的無數紛亂片段,重疊起來,銘心雋永。我還未來得及迴轉思緒,口中卻已然出聲高聲喊道:“嶽兄!”
卻見他緩緩轉過頭來,我心中怦然,卻見那張我朝思暮想的面容上微微露出一絲訝異,這絲浮光掠影般的情緒波動,卻令我微微晃神。陽光下,他的眼眸是這般熠熠生輝,令我心底的一片旖旎不敢分毫現身。便見他立在原地,抬手行禮道:“左師兄,久未相見,風采如昔。”
我心底忍不住慶幸而喜悅,視線在他身上微微遊走,既是貪戀又不敢表露。令我思念成疾的清俊眉目,就這般宛然出現在眼前。而我卻只若無其事得回禮,開口道:“嶽兄何必這般客氣。今日相逢,我是萬萬沒料到的。”
我不敢觸碰,只敢緊緊得看著他。我心中的千言萬語到此刻,早已均數變作一片寂靜無聲。
卻見他面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我心底一顫,在我的夢中曾無數次出現過他的淺笑,卻沒有那一次這般清晰而真實。只柔和了片刻的眉眼,竟令我幾乎要失去神智,陷落在那一片溫潤如玉之中。他溫言邀我上山,但我卻偏偏因攬著師命,只得拒絕了他。我忽地忍不住在心底躍雀起來,他對我的態度如此溫和,與旁人截然不同,是否我於他,已然也意味著什麼,哪怕只是朋友這兩個字而已……
足矣,只因著這笑,我左冷禪便不負此生了。
我沙啞道:“不料那一別後,再見竟是這般久。”嶽不群,你可知我內心的萬般言語,但卻只能融在這一聲惋惜之中。我心底的那些情絲,那些註定荒謬的糾纏,在此行之後,必然只能化作我心底的夢境,盡數抹殺。嵩山派的掌門絕不能對不該的人動情,絕不能有任何弱點,而我毫無退路。
然而,嶽不群,你不可能知道的,對不對?
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