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或小酒吧,我們不是連鎖,卻勝似連鎖,並以此為
根據地,草創了遊牧民謠這個民謠小流派。
我曾用矯情的文筆渲染過當時那種狀態:
這個世紀初,一群把音樂當乾糧的人,從天南海
北、體制內外,揣著所剩無幾的青春和還未乾涸的理
想,不約而同地溜達到了彩雲之南,溜達到了雪山腳
下的小鎮麗江。
他們中有的平和淡定,永遠一身襤褸布衣;有的
堆起滿臉鬍鬚,總是低垂著眼簾;有的桀驁不馴狂放
不羈,卻人情練達和藹可親;有的低調寡言,從不向
人述說哪怕一絲絲曾經的坎坷滄桑。
他們是這座小城的過客或者常住民,夾雜在無數
的藝術家和偽藝術家當中,每天靜靜地唱歌、喝茶、
看書、買菜、賴床、微醺還有戀愛。他們總是隨身帶
著變調夾。他們彈琴,叮叮咚咚的,很小聲很小聲地
唱歌給方圓三米之內的人聽,他們唱自己的歌,無論
是在街邊還是吧檯邊,很小聲很小聲地低吟。他們也
玩鼓,羊皮的、牛皮的、紙皮的手鼓,不是敲也不用
力拍,而是輕輕鬆鬆地讓手指在鼓面上跳舞。他們說
有吉他和手鼓就夠了,在這個拼命強調形式和配器的
時代,應該做點減法了。他們說有三兩個人肯認真聽
歌就已經很夠了,他們不奢望被瞭解,不害怕被曲
解,不在乎被忽略……他們的原創賺取過多少女孩兒
的深情凝望,數不清了。他們的原創勾起過多少遊子
的哽咽嗚咽,數不清了。他們的原創誘發過多少過客
的莫名嘆息,數不清了。他們的原創讓多少男人會心
一笑,讓多少女人莫名緬懷自己曾經的少女情懷,數
也數不清了。清風撫山岡,明月照大江。他們簡簡單
單地玩著音樂,玩著玩著,玩出了一個民謠流派:遊
牧民謠。
共同的麗江背景、相同的音樂理念、類同的流浪
歌手經歷、出世又入世的原創歌詞,物以類聚人以群
分,沒有比&ldo;遊牧民謠&rdo;這四個字更適合用來定位他
們這個群體了。
音樂是羊,他們遊牧在路上。遠芳萋萋的路上,
車水馬龍、行人匆匆的路上,長亭外古道邊的路上,
蒼茫肅殺的路上,錦衣夜行卻自得其樂的路上,揚鞭
策馬、狷狂高歌的路上,無法回頭也不屑於去回頭的
路上……
他們都喜歡一句話:曾經有一個年代,流浪著的
歌手被稱作行吟詩人。
這是2010 年以前,我寫過的最矯情的文字。
沒辦法,現在必須找層防水防風的衝鋒衣套上才
寫得出,我也覺得怪丟人的。
哈哈哈,對不起,敬個禮,請你吃塊兒西瓜皮。
……
這麼荒涼的時代,敢真正行吟的詩人註定餓死。
我不怕死,那我硬著嘴,這會兒在這兒怕什麼呢?
我怕看得越來越明白啊!
……
難過的是,老路唱起的那首歌,為何讓我淚眼模
糊……
那些美好得和假的一樣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