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富子女士慢條斯理地解釋。
「議長就是宏美,你應該認識?她從小就喜歡窮操心,最近可能有點過火。」
宏美……我聽說鳥飼宏美太太是教育委員,但不知道她是議長。她是媽媽的朋友,經常來家裡,我還記得跟她吃過晚餐。這人身材矮小,但不瘦削,聲音小得像蚊鳴,性格好像很內向。難道她有權主宰全部學生的生死,而且不時得做出殘酷無情的決定?我無法相信。
「雖然倫理委員會是這個町的最高決策機構,可是基本上不會插手教育委員會的決定事。你們的事情是例外,我親自要求委員會別處分你們。」
「是因為覺在其中嗎?」
「不,這麼重要的決策,我不會顧慮私情。一切都是因為你在其中,因為你是這個町未來需要的人。」
我們果然差點就被抹殺了,想到這裡就很不舒服。但我們究竟為什麼能逃過處分?真的就像富子女士所說,因為我是寶貴的人才?有點難以置信,甚至不禁懷疑因為我是圖書館司書的女兒,才不能輕易處分……但是,姊姊的外在條件應該和我一樣。
「不過請你們別責怪宏美他們,他們只是某種恐慌症發作而已。」
「恐慌症?」
支配他人生死的當權者,竟然有心理上的異常?
「嗯……我用詞有點不當,因為我本身也有一樣的恐慌。」
「請問是對什麼的恐慌?」
富子女士詫異地看著我。
「哎,這還用問?對我們來說,世上最恐怖的兩樣東西,就是惡鬼和業魔。」
我呆若木雞,回想起童年多次聽大人講述的兩則童話。
「可是宏美他們從沒見過真正的惡鬼和業魔,跟我不同。所以我說他們只是單純的恐慌症。」
「所以您真的見過……?」
「是,我親眼見過,而且就在眼前。你想聽聽嗎?」
「是。」
富子女士閉眼沉默半晌,沉穩地娓娓道來。
根據紀錄,全世界出現過將近三十起惡鬼病例,其中兩起是女性,其他全是男性,顯示出男性註定無法逃脫充滿攻擊性的詛咒。那名學生也是男生,可惜我已經想不起他的名字。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事情經過我記得一清二楚,唯有名字想不起來,真奇怪。或許有什麼我不想記起來的理由。
圖書館的檔案記錄下部分過程,主角剩下姓名的縮寫YK,哪個是姓,哪個是名也分不清楚。我不知道檔案怎麼會隱藏姓名,但其中一個說法是,我們在實行倫理規定之前曾經暫時套用遠古的日本法律,當做過渡措施,少年法第六十一條規定不可記錄實名……說起來還真蠢,但這種事其實不重要。
總之,將那名學生稱為K好了。
K當時是指導班的一年級生,指導班就是全人班的前身,我記得他才滿十三歲……對了,比你現在還小一歲。聽說K本來是毫不起眼的平凡學生,但在新生入學時的羅夏測驗中出現異常。現在我們已經不做羅夏測驗,這是一種心理測驗,將墨水滴在紙上,對摺紙張後,依受測者認為墨漬像什麼來判斷人格特徵。
根據K對墨漬濃淡的反應,人們意識到他平時負擔著非常沉重的壓力,但不知道壓力的來源;另一方面,他從墨漬中聯想到的內容大多異常而殘暴,潛意識中充滿對破壞與殺戮的渴望。奇怪的是,校方並不重視他的異常,案發後才重新檢查他的測驗結果,給予關注。
K在指導班學習使用咒力,駕輕就熟後,他的異常愈來愈顯著。
K的咒力天賦與成績維持在平均分上下,有時甚至不及格,但他碰到一般學生會猶豫的情況,反倒格外活躍。檔案上沒描述具體經過,聽說他在各種比賽中,即使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