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頭皮發麻,恨不能甩自己一個耳刮子,嘆一聲“好的不靈壞的靈”,白天林駙馬來衙門裡時,他腦海裡就興起了那麼一瞬的念頭,難道真要成真了?
蘇潤卿擺了擺手,道:“要說駙馬爺有幾樁風流事,我相信,可要說他收宅子養瘦馬,我不相信,他沒那個膽子。”
楊府尹一拍腦袋,長長鬆了一口氣。
謝箏亦領會了。
她當年未離京時就聽過些長安公主的事情。
長安公主是淑妃娘娘的長女,模樣隨了娘娘,打小就是美人胚子,頗受聖上寵愛,也使得公主的性子驕縱,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駙馬做皇家女婿,行事自然要斟酌一番。
春風一度也就罷了,在宅子里長長久久養起來,這要是傳到了長安公主耳朵裡,可不是什麼小事。
況且,林駙馬不缺銀子,不至於被那身外之物迷了雙眼。
汪如海想靠銀子、宅子打動林駙馬,幾乎不可能。
“還有一個人,”桃花眼沉靜,陸毓衍道,“秦駿。”
秦駿是林駙馬的表弟,表兄弟感情不錯,段立鈞與林駙馬交好,自然也跟秦駿親近。
在京城之中,秦家的根基比段家深厚,秦駿蒙蔭得了個閒差,每日裡點個卯,多是跟著林駙馬走動。
以秦駿的本事,借林駙馬的面子,讓汪如海在京中立足,只怕不難。
古阮在一旁直抓頭,急道:“無論是林駙馬還是秦公子,沒憑沒據的,衙門裡都惹不起啊。”
陸毓衍道:“惹他們做什麼?人又不是他們殺的。”
古阮瞪大了眼睛,再一想,倒也明白了。
即便坐實了在青石衚衕裡飲酒宴客與瘦馬縱情的人是秦駿,他的客人是林駙馬、段立鈞等人,但那又如何?這根本治不了秦駿的罪。
官宦子弟在外頭養女人的多了去了,順天府敢拿這一項開刀,改明兒就惹火燒身,不曉得為了哪一樁事兒被參上一本。
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兇手緝拿歸案。
楊府尹搓了搓手,道:“賢侄,那依你看,兇手是……”
“易仕源,**不離十。”陸毓衍聲音不大,卻透著篤定。
楊府尹懸著的心踏實了許多。
查案子,最怕沒有方向,無論是沒有線索無從下手,還是細碎的點太多分散了人手,都是頭痛事情。
像現在這樣,確定了目標,那隻要盯著,就能有收穫。
夜色深深,再查也要等明日了,楊府尹便催著幾人回去歇息。
蘇潤卿去見李昀,松煙去叫轎子,陸毓衍和謝箏站在石獅子旁等著。
雨停了,雲層厚重,並無月光,只順天府大門上的燈籠照亮偏隅之地。
謝箏垂眸理了理思緒。
昨夜段立鈞在河邊遇見了吃了酒的楚昱傑,兩人起了爭執,打了一架。
楚昱傑氣惱回家,段立鈞入了那養瘦馬的小院。
子初時,他離開那院子,還沒走遠就叫易仕源捅了刀子。
“易仕源想害的是楚昱傑,還是一石二鳥?”謝箏疑惑道。
昨夜,易仕源離開酒肆之後,是跟著段立鈞到了青石衚衕,遇見兩人相爭,還是他跟著的是楚昱傑?
那兩人會碰見打架,純屬意外,易仕源是設計已久,還是臨時起意?
陸毓衍微微低著頭看她,柳葉眉微蹙,櫻唇抿得緊緊的,一副糾結樣子。
好看也生動,卻叫人怪捨不得的,不忍心看她這般模樣。
“我猜是設計已久,但事出突然,”陸毓衍出聲,打斷了謝箏的思緒,見她仰頭看過來,解釋道,“從詩作看,易仕源一早就想挑起段立鈞和楚昱傑之間的矛盾,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