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街口的酒樓,只留了松煙在林家外頭等謝箏。
他們一走,林花匠整個人就放鬆了許多,轉眸見謝箏笑盈盈看著她,她訕訕笑了笑,道:“我實在不敢與官老爺們打交道。”
謝箏笑著道:“那就與我說說。”
林花匠應了聲,招呼她進屋裡坐下,上下打量了謝箏幾眼。
小姑娘的模樣算不上好看,就是乾乾淨淨的,落在林花匠眼裡,就覺得是個踏實又乖巧的,讓人心生好感。
“想問什麼?”林花匠道。
謝箏柔聲問道:“嬸子在毛家做了多久?”
“也就三五年吧,”林花匠想了想,道,“其實,毛家的事兒,我還真說不上來多少,我進去做了沒半年,那一家子就搬去那小院子了,我們留在大宅裡做事的,沒有主子在跟前,可是輕鬆了。”
謝箏眉梢一挑,又問:“祝氏性子如何?”
林花匠的手疊在膝蓋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雖說是殺了人,是害了毛老爺,但要我來說,她其實挺好的。
對著底下人,說話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打不罵,溫和得不得了。
這回出了事,我們都說,實在可惜。”
“你們?”謝箏順著問了一句,“與嬸子一道出府的,都是這麼想的?”
“可不是?”林花匠連連點頭,“沒人說一句不好的。”
謝箏斂眉,林花匠的一番話,就與荷氏的話完全對不上了。
像林花匠這般,進府做事只幾年工夫,而且這幾年間,都沒有主子在跟前,這樣的人手,算不得毛老爺留下來的、不好使喚的老人,且她言語之中對祝氏沒有半點不敬,亦不是荷氏嘴裡的說祝氏不好的人。
謝箏想了想,問道:“在府裡做得最久的,嬸子知道是誰?”
林花匠苦思冥想著,末了搖頭道:“好像除了劉家那兩口子,沒有其他人了。他們跟著去了小院子的,男的看門,他婆娘燒飯,是了,他婆娘還是個啞巴,只會聽,不會說。
其他下人,似乎都是兩三年就換一批,我進去的時候,也是因著前頭的那些給打發了。
不過,毛老爺真的是個怪人,一直都不喜歡外人伺候,在大宅裡時,裡裡外外加起來也就這麼點人手,等搬去了小院子,就那兩口子了,連哥兒的奶孃都不叫跟著。”
話說到了這裡,哪怕沒有旁的佐證,謝箏想,那毛家裡頭,肯定有一些不為人道的事情,以至於要兩三年就換一批人手,伺候的人又一直極少。
而那個事情,恐怕就是祝氏寧可一口認下兇案,也不肯多吐露一個字的緣由了。
謝箏又問了其他出府的下人的住處,林花匠與其中幾人關係不錯,仔細說了。
從林家出來,謝箏沒有急著去酒樓裡,而是與松煙一道,去見了另幾個下人。
她們的說辭與林花匠無二,提起祝氏時,都是滿滿的嘆息。
謝箏告辭了,走到衚衕口,曾在荷氏身邊做事的葛婆子匆匆忙忙追了出來。
第一百九十章 情緒
聽見腳步聲,謝箏回過身去。
葛婆子趕到謝箏身邊,拉住了她的手,眉心皺得緊緊的,道:“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曉得當講不當講,就誰也沒說過。人都進了大牢了,眼看著命都沒了,再因為我多一句嘴,連死後的名聲都損了,那……”
謝箏道:“嬸子不妨與我說說吧,若是不相干的事兒,我會閉緊嘴巴,不會讓祝氏背了汙名,若是與案子相干的事情,還是……”
葛婆子嘆了一聲,也許是打定主意說出來了,她如釋重負一般:“這事兒,我悶在心裡,已經有幾年了。”
她是在荷氏身邊做事的。
那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