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艱難地發出聲音。
“如果我真的不是崛北同學,只是佔著崛北身體的幽靈呢。”
“不要說這種可怕的話啦!我只是有點感覺而已……Reborn那傢伙硬要說什麼彭格列超直感……”
“回答我,如果是這樣呢。”我打斷他。
他撓著腦袋的手放下,如海般的夕陽淹沒他的臉龐,為他青澀的五官染上深邃的陰影,他棕色的眼眸比身後的落日還要明亮。
“那樣的話,請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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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拉麵館時已是傍晚時分,店裡已經過了高峰期,剩下零零散散的顧客。我和往常一樣和上川先生打過招呼,把書包擱在凳子上就去幫忙洗碗。洗碗工這兩天請了假,店裡的碗筷堆積如山,我進廚廳的時候百惠子已經在工作了。
“百惠子,你先去洗澡吧。剩下的我來洗。”我摺好衣袖上前,她並沒有回答。把手上那個碗洗完之後洗乾淨手,把先前洗好的碗放到消毒櫃裡去。
“你買藥做什麼?”她盯著我放在書包上的幾盒藥片問。
我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著那些藥片,大腦有一瞬間的呆滯——我剛剛確實去了藥店買了這幾盒藥。
但是,我為什麼要買呢?
——因為上川先生的咳嗽還沒有好。
這個念頭忽然橫貫在腦海裡。
我縮緊瞳孔,身子在原地僵了半天。
“怎麼了?”上川百惠子看著我的反應奇怪地問。
“沒……因為上川先生上次不是生病了嗎,咳嗽到現在還沒有好……”我聲音微弱地回答她,看見她擰起了眉頭,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
“你說什麼呢,爸爸今年還沒生過病呢。”
“誒?”
可是上次不是說生病了嗎?說是因為生病沒辦法來看……崛北來著。
“真是——”她繼續把洗乾淨的碗筷放進消毒櫃,力道稍大讓碗筷碰撞金屬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能感到她莫名的怒火。
“百惠子這兩天怎麼了嗎?好像心情不大好……”我試探性地開口。
“啊?沒有啊,可能因為學生會那邊事太多了吧。”她愣了會神,有些搪塞地回答。
“百惠子你……討厭我嗎?”
從一開始見面就能感覺得到,她對崛北不是一般的反感。就算沒有太多表示,也很容易感覺得出來。大概人與人相處,對方喜歡還是討厭自己,是真的可以感受得出的。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你還知道我討厭你啊……我還以為你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每天都對我嬉皮笑臉的。”
“多少……還是有點感覺的。”我低著頭洗碗,冰涼的水順著手臂滑過。“那些奇怪的惡作劇,是你做的嗎?”
“你以為我那麼無聊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身上嗎?!”她忽然提高音量,似乎對這件事特別的敏感,“對!我是討厭你,那些事也是我做的。你是不是想說我小人?是啊,我也覺得我做這些狗屁的時候超級賤!”她臉漲得通紅,胸口因為憤怒劇烈起伏著。
“可是我難道站在你面前和你說我討厭你嗎?說了你會消失嗎?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養你的父親破產了就來纏著我爸,你有沒有尊嚴的?憑什麼要讓我們養你?因為你身上流著那個女人的血?”
水龍頭的水像開了閘門,源源不斷地像瀑布般落下。
“我媽死了的時候和我說,我爸愛的人不是她……”她說得聲線顫抖,全身都在抖,嘴唇發白,又努力憋著說下去,“死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她愛的男人看的不是她,你明白那種絕望的感覺麼?我試過接受你,可你的一切都那麼讓我討厭!看到你就要讓我想起那些陰鬱的日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