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驚恐地問我們:“剛才我怎麼到水裡了?”
我們三個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半天小胖來了一句:“你還差點從這跳下去呢。”說著一伸手指了指懸崖邊上。
田雞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我們,然後重新低下頭不再言語,好像是在努力追憶什麼。
一邊走著,我一邊打量了一下海灘的位置,回想剛才那個黑影的位置,因為我想那風鈴聲和這件事情一定有著某些聯絡--第一次風鈴響起的時候,田雞從昏迷中突然驚醒了;而第二次風鈴響起的時候,田雞又突然從瘋癲變正常了。
我左右打量著,最後確定下來一個地方--那是泥路旁邊的懸崖凹進去的一塊小山角,那裡臨著懸崖長著一棵高大的老樹--因為我隱約記得那黑影閃開的時候,旁邊是有一團高大的黑影的。我用心記下這個地方,又轉頭繼續走,卻發現這棵樹正對著來時遇見的那個院子,這時那房子裡已經熄了燈,院落寂靜,更無半點聲響。
可能是住著戶漁民吧,要趕著明天一大早出海,現在已經睡了。
一路無話。我們幾個回到寢室,一進門,熟悉的一切展開在眼前,我們個個彷彿獲得了新生一般。
我們先各自擦洗了身子,把衣褲換好了。這時候才發現主席和小胖的手機都進了水了,田雞手機不知道掉在哪了,只有我的手機因為放在上衣口袋裡,才幸好沒出問題。
主席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說:“走,去老張那,不能耽誤了,否則要出大事!”
田雞隻顧擦著嘴上的血,一聲不吭,頹唐得一塌糊塗,好像認了命似的。
我們四個收拾妥當了,便匆忙往老張寢室走去。剛一進門,一股茄汁魚罐頭的味道就衝進我們的鼻腔。
屋子裡就老張一個人,他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面上卻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們自從知道他淹死白靈以後,就一直沒和他講過話。老張一邊放下手裡的饅頭和筷子,一邊嚼著嘴裡的東西衝我們點點頭,眼神閃爍,迎著我們也不是,躲著我們也不是。桌子上一個魚罐頭開啟了,剛吃了一半。
“老張……有沒有事你?”主席看著他試探著問。
“嗯……我?什麼事?沒事啊。”老張抬眼疑惑地看著我們幾個。
我們幾個一對視,覺得沒什麼問題,才相繼走了進來。
“你吃魚啊今天?”我走過去,看著桌子上的魚罐頭問他。
“啊……怎麼了?”老張被問得越發摸不到頭腦。
“大傑人呢?”主席問。
“他……呵……”老張摸摸後腦,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這些日子回家去住了……”
“大傑不在也好,少一個人知道。”主席繼續說,“老張,你要有準備,可能就在這幾天,也可能就在今天晚上,你會出事……”
“這都在說什麼啊?”老張驚訝地打斷主席問。
接著主席就把田雞晚上的事前後講了一遍,老張一聲不響聽得很專注,卻沒見他有太多恐懼的神情,甚至聽到某個時候還微微一點頭,反而坐在一旁的田雞卻聽得雙目圓睜,像是不相信主席的話似的,後來兩眼漸漸黯淡下來,最後低頭縮在椅子上不再動彈。
主席講完後,我們都看著老張的反應。只見他兩手使勁一抹兩邊的頭髮,挺直身坐起來,然後不時用眼睛掃一下身邊的田雞,半晌才來一句:“你們說的是真的假的?變……變成貓……怎麼可能呢?”說著他嘴角抽動一下。
“我不跟你開玩笑,老張,我不拿田雞的命開玩笑,你也別拿你的命開玩笑。”主席表情嚴肅地說:“我告訴你,以後你別去學校旁邊的那片海灘,離那越遠越好,還有,走學校東門的時候也別往那家照相館看,走得越快越好。”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