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是偷偷掩著嘴巴笑個不停。我們去的這家位於商業街中心,人如潮湧。我們躋身在人群中反而不容易惹人注目。
小二掀開雅間的竹簾,迎面撲來一陣怡人的香氣。原來是一邊對街的窗臺上置了幾盆花。一團團的嫣紅在嫩綠的枝葉上招展,如嬌滴滴的少女欲遮還羞。此乃西府海棠,為海棠中的上品。再瞧那圓臺,名貴的沉香木,弧形的三隻腿兒底部是生龍活虎的三隻獸頭,設計精妙雕工細緻。我便是知道這家名為千濤石的酒樓,怕是京城裡最好的一家了。
“兩位客官,要不要來兩段小曲兒?”小二抹完桌子獻殷勤。
慕容單問我:“夫人覺得呢?”
“老爺,你來做主吧。”我應。
阿單被我喚作老爺,有點不自在。他挖挖耳朵,向小二吩咐。
小二出去不久,便有人為我們端上茶和點心。龍睿揮揮手要他們全下去,親自察視所有食具和食品,再親手為我們泡茶。
竹簾又掀起,這回貓腰進來的是一個拿二胡的老頭。我馬上聯想起譚四娘,咳了兩聲。當然他不是譚四娘,只是一個普通的賣藝老頭。隨他入來的還有兩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們身高差不多,面目相似,像是對姊妹。三人向我們福了福身。拉二胡的老頭坐在一把凳子上,咿呀咿呀拉起了弓弦。兩姑娘端的站態,手揮帕巾,圓潤的歌喉將名曲演繹得委婉動人。可惜了我這個劉姥姥逛大觀園的,習慣了流行樂曲不懂得欣賞古典樂章,聽著聽著腦袋瓜左右晃動。別人以為我聽得入神,只有我和阿單知道我在打瞌睡了。在我差點失態的時候,阿單及時扶住了我的腰。我坐正,看見龍睿對著我裂嘴。我清清嗓子,喝茶潤喉熄火。龍睿接到師傅的示意,打賞三位賣藝的把他們打發走,這才解了我的睏意。
我拿了支竹牙籤插了一塊綠豆餅,嚐了嚐,味道不錯就是甜了點。樓下亂哄哄地喧鬧,有人喊:“王子丹來了!”我沒來得及把餅噎下去,嗆得我直咳嗽。慕容單一手幫我拍背,一手端了個大茶碗咕嚕嚕地喝。我拭拭嘴邊,小聲問我先生:“我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慕容單喝完了一大碗公的茶,道:“可以。”
龍睿喊來小二。小二滿頭大汗跑進來,用繞在脖子上的毛巾一頭擦汗:“客官,你們恐怕這會出不去。樓道廊道全站滿了人。王大俠到我們酒樓講學,不如你們也聽一聽?”
天下第一惡人聽天下第一好人講學,這個主意是很妙——很不妙的妙。我搭我先生的肩:“怎麼辦?”
慕容單說:“你不是喜歡看黃飛鴻嗎?”
龍睿結完帳,讓小二出去,推開了窗戶望望下面:“師傅,我先去找輛馬車。”
慕容單點頭。我就看龍睿從三層高的木樓子窗跳了下去。明知他會武功,仍看得我心驚膽戰。慕容單對我說:“夫人,可以走了嗎?”
“怎麼走?”我斗膽,指指窗。
他拉我到窗邊:“抓緊我。”
攸關性命,我雙手摟他死緊。
他嘆口氣:“你不是很喜歡在天空飛來飛去嗎?”
我瞪:“那是看戲,哪個正常人會想跳樓啊。”
在我為自己辯護的時候,他帶我一躍上了窗臺。我很矛盾,一方面想睜眼看,一方面又很怕。喘著氣我道:“你等等。”
他等了會兒,我還是猶猶豫豫。他無語了,不再問我攬了我腰就躍下樓。我大眼睜睜看我們兩人在空中墜落,心肝兒撲通撲通來回擺動。我的手從他身上一滑,他怕我抓撈不住把我打橫抱了起來。我攬住他脖頸,感覺自己在坐索道飛車,呼呼呼沿幾座樓壁往上便飛到了樓頂。
我想應該歇口氣望望風景了。越過他肩頭一望,見跟著攀上來三名黑衣人。又是刺客?我詫異。阿單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