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千萬莫再逞強,我……我不怪你了,待你傷好了,我還……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話,再也不敢看他一眼,掉頭飛快的衝出門去,衝進黑暗的園中,眼淚嘩嘩流下,心中自責內疚巨浪滔天,這樣一個愛我的男人,我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拋下了他,接受了他的成全,即使這成全,帶給我鈍刀割肉般的痛苦。
捂著自己的臉,卻觸不到自己的靈魂,它躲到黑暗裡,承受著良心的譴責。
雲風追出來,見我捂著臉嚶嚶哭泣,嘆了一聲,拍拍我肩膀道:“嫂子別難過了,楠哥也是為你好,有花姐照顧他你可以放心,我們快走吧。”
聽著這不知內情的安慰,我淚如決堤,難過更甚,可腳步,終於還是走向了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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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少見的沒有下雨,雲風駕車一路急奔,不多會兒就到了目的地金蓮閣,他囑我在車上稍等,自己便走了過去。我掀開車窗簾子一角觀望,這裡不知是大同城的哪處,四周街巷交錯,前方五十米處有幾幢小樓林立,內裡一片燈火通明,人聲吵嚷鼎沸,看起來像是酒樓之類的所在,雲風將馬車停在離那些樓較遠的一處大宅院牆拐角,隱在黑暗裡,想是為了不引人注意。
一刻功夫,其中一樓的側巷子裡走出了兩人,一高一矮,都垂著腦袋,腳步極快的朝馬車方向走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那高個子的身形是那麼熟悉,分明就是傑森!
眼見著他們走到了車邊,我忙彎腰過去打了廂簾子,高大的身影一步竄進車廂,撲面扇進來一陣涼風。
看著來人,淚盈於眶,拉著他坐下,名字到了嘴邊未叫出口,我已被緊緊擁進了暖暖的懷抱。面頰蹭到了粗布衣上,雙手攥著拳頭放在他的腰側,兩個人沒有交談,坐在那兒就這樣抱著,今天,是我的淚腺徹底失去控制的日子。
他的臉不停磨蹭著我的頭髮,手臂擁得愈發用力,嘴裡喃喃:“三三,三三。”那聲音就如一隻剛剛尋到家門的嗚咽的小獸。我閉著眼睛默默流著淚,心中黯然一片,是孤獨、恐懼和不斷的分離使他有了這樣強烈的情緒,這個原本樂觀可愛的大男孩會遭遇這樣糟糕的經歷,我應該負最大的責任。
擁了良久,馬車已再次急奔起來,隨著顛動的頻率,他略鬆了手,抓住我的肩膀,長長撥出一口氣,定定地看著我,我也定定地望著他,傷心並著激動幾不可抑,又是一月未見,與上次相比,他的改變大到讓我不能置信,鬍子不知幾日未整理,密密的冒出了茬,鼻子上原本靈動可愛的小雀斑已一片灰濛濛,真純坦蕩的清澈碧藍裡竟刻上了近乎滄桑的隱痛,我勉強咧了咧嘴,伸手撫上他消瘦的臉頰,哽咽道:“還好嗎?沒吃苦吧?”
他搖搖頭,語氣急切道:“我沒有事,華先生怎麼樣了?”
沒有向我訴半句苦處,他的第一句問話就讓我愣了一愣,一陣奇怪的失落感氤出心尖,默了半晌,我道:“他……還好。”
傑森皺起眉毛,面色凝重道:“華先生為我擋了一刀,不可能還好。”
我一驚,抓住他的衣服道:“你說什麼?華楠為你擋刀?”
“是的,華先生來救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想要跑掉被他抓住了,有三個人用刀來殺我們,我差一點就被砍中,是華先生擋在我前面被砍到了。”
心裡忍不住再次鈍痛,我要他去救人,他不會為我救回一個死人,若非力保傑森安全無傷,他又怎會被人趁虛入刀?又怎會如去了半條命似的躺在床上?那細細密密如針扎過的感覺讓我一時呼吸困難,揪住胸口緊蹙了眉。傑森見狀忙道:“三三,你沒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