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伊愣愣的看我,囁嚅道:“謝姑娘……你說,阿楠要知道是我把你帶來,會不會不再喜歡我了?”
我噗嗤一笑,吹的鬍子飄了一飄,斜眼道:“他好象早就不喜歡你了。”
蘇紫衣沉下臉,用力對著我唾了一口:“我知道他現在喜歡你,不過他也喜歡我!”
看著他腦殘的舉動,幼稚的語氣,我捋著鬍子,舉著布幡,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平縣內的情景非常詭異,街上燈火通亮,可全是火把,人來人往熙攘不斷,可全是士兵,路邊有開門做生意的樓閣,可全是酒樓和妓院。一個普通百姓也不見,一家正常店鋪也沒開,滿大街全是盔甲在身計程車兵和妖嬈各色的妓女。王輔臣不久前一舉攻下了蘭州,這,就是在賞軍?
一路接受了不少詫異疑惑的眼光,並沒人上來查牌,都在盡情的玩樂。儘管心裡忐忑不安,但我仍大搖大擺的走著,著名的戲劇大師某某“司機”說過,在穿上戲服的一瞬間,你已經成了你扮演的那個角色。我沒有演過戲,卻為生平第一遭以另個身份出現在人前而略有激動。
走了不遠,便聽見了擊節樂器及一男聲高亢嘹亮的唱腔,打眼一瞧,前方密密麻麻計程車兵正在圍圈抱團擠做一堆,圈子正中搭了一個高臺,高臺上正有一藍衣人和著梆子表演著秦腔,我站在遠處聽了一會,唱詞不甚清晰,嗓音確實激昂,不知道在唱哪出戏,只聽下方人群不時在一個特色拖腔之後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
人群左側留出了一條小道,那道正通往面西的一座大宅,道上兩側站了提著燈籠計程車兵,不時有盔服裝扮的人來來去去,我觀察一陣心裡便有了數,這裡定是王輔臣的巢穴之一,定了定神,我向那小道走去。
果不其然,未到道口,就被人攔下。
“站住!何人?”
我朝那士兵施了一禮:“平西王世子門下原道師有要事求見王大人!”
那人一愣:“平西王世子?”
“不錯,請通傳一聲。”
那人未再多問,轉身向門裡跑去。我悠哉悠哉晃著布幡,繼續聽高臺秦腔表演。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沒有發現“駱寶兒”的蹤跡。
不多會兒,那人回來了,卻不讓我進,問道:“可有手札?”
早知道會要個信物啥的,可是我沒有啊。想了想,我答:“走的匆忙,未帶手札,請通秉大人,在下前來是向大人轉告其子王繼貞之事。”
那人又跑了,這次回來得快,手一伸:“大人有請!”
跟著那人進了府門,裡面更加熱鬧,一路亭臺樓閣幾乎全數亮著燈,男男女女混在一處調笑飲酒的畫面不時撞入眼簾,空氣中飄著濃濃的酒味和菜味。拐進一個角園,果然景象又不相同,兩面對立高臺,北面是木搭舞臺,臺上四位紫紗蒙面美女和著叮咚悅耳的音樂聲翩翩起舞,南面臺子建在一處亭中,放了一張雕花長几,後坐一人,雖離得遠,可我仍能憑著輪廓分辨出那就是王輔臣。臺下還有幾十張長几,几上擺了美酒葷食,幾後各坐一男及數位美女,摟親摸抱曖昧入眼,淫狂笑聲不絕於耳。看著這糜爛場景,我摸摸胸口,束胸似乎有點緊,悶得我喘不過氣來。皇帝大軍與之對峙不足百里,康熙滿心憤怒要一雪失城之恥,大戰眼看就要一觸即發,王輔臣竟有閒功夫在這兒搞起賞軍晚會,他到底是過分自信還是盲目自大?
士兵通報之後,我便上了南臺。一邊踏著臺階,一邊做著深呼吸,我緊張,很緊張,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隻身入虎穴的膽量,若不是為了他,為了她,為了他們,打死我我也不來!只希望自己不要出錯,能唬得住他,套出有用情報,還有就是……快點看見狐狸。
一進亭子,我頭也未抬直接施禮道:“參見王大人。”聲音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