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快慰,笑道:“我也想著你們太太,有些日子不見了。你回去跟她說了,不必心煩,多出來走動走動,也許就碰見好的了。霏姐兒在家裡做什麼?怎麼也不來看我?想是嫌著我老婆子了。”黃婆子忙圓話:“三姑娘也想著老姑太太,我們太太拘得緊,總不叫出來見人。”
賈母搖頭道:“也不怕把姑娘拘壞了。明兒讓你們太太帶來散散,橫豎我這裡也不是外人。”黃婆子應了:“老姑太太惦記著我們太太姑娘,我們太太姑娘也惦記著老姑太太。這幾日恰巧逢著我們親家老爺大壽,實在脫不開身,過些日子輕閒了,太太姑娘必來看老姑太太。”賈母滿意地點點頭,厚厚地賞了黃婆子,才打發她出去。又在給賈赦的書信中添了一句,便心滿意得地等史家來人。
第86章
賈赦接到賈母家書;略看了看,不由點了點頭;若是史家的姑娘倒也不壞;想必不會與二房一條心。保齡侯、忠靖侯兄弟聖眷頗濃;忠靖侯更是在西北戰場上憑著一刀一槍爭出來的爵位;最是驍勇善戰、悍不畏死。陛下一手將他從軍中拉拔上來,可謂帝之心腹。
從前怨著賈母偏心;從留在府中的心腹傳來的訊息看,再看她為璉兒所擇之淑女,雖則偏心,到底未曾出了格。璉兒病著的這些日子,她也是日日佛前拈香禱告不斷,連最溺愛的寶玉也撇在一旁,無心玩笑。看來,終究還是疼著他們大房這點骨血。既如此,日後母慈子孝也就是了。
賈赦滯留揚州這一二月間,一日間也進來瞧兩三回賈璉的病情,隨行的太醫都頻頻點頭,這賈赦果真有一點慈父之心。賈璉心下也十分感動,常當面請罪:“都是兒子不中用,累得父親千里賓士,擔驚受怕。”賈赦溫言勸慰道:“何必作此小女兒態。儘管放寬心,把身子養好了,我再帶你回金陵給祖宗磕頭。”賈璉淚流滿面,只握著賈赦的手哽咽道:“兒子必定早日養好身子。”
待得賈璉病癒只要靜養時,賈赦便坐不住了,江南水鄉風光旖旎,吳娃嫵媚多情,他這樣的尋芳客豈能錯過這無限風情?遂成了那銷金窩、美人鄉中的常客,日日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他倒也乖覺,不往那秦樓楚館去,只鑽那牙婆老鴇的私宅,她們那裡養著的可都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絕代佳人,輕易不會客人。若是會著的人,不是高官顯宦,便是勳貴豪族。能得那裡的姑娘一點青眼,也是難得的風月談資了。
賈璉二舅孫定本還對賈赦未滿妻孝便續了弦頗有些微詞,但見賈赦這般看重賈璉,心裡的芥蒂倒去了幾分。這揚州佳麗堆,還是孫定引著賈赦進去的。他任揚州知府也有四五年,對本地人情風土自是熟知的,本想著帶賈赦樂一樂,不想他倒是迷進去了。這便不好了,恰好賈母頻頻來信催促賈赦回京。賈璉的婚事到底要由這當父親的出面商議才好,賈赦頗有些戀戀不捨,只挨住不肯動身,孫定又隱隱約約點撥了兩句,他才先動身回京,把賈璉留在揚州再調養一兩個月,過了炎夏再動身。
再三託付孫定看好賈璉,別讓他見不該見的世面。對著賈璉也再三申訓,老實呆在舅家安養,身子好了,便不許逗留,須立刻動身回京,家裡正忙著給他娶媳婦呢,他可不許在外頭胡鬧。直把賈璉訓得一句一點頭,唯唯諾諾,不敢起甚麼小心思。孫定失笑,你這色中惡鬼,倒曉得教兒子做正人君子。
不說賈赦坐船北上,途經金陵,還逗留了幾日,與在南邊兒的族人一道祭拜祖宗,看看賈璉主持新修的墳園,見見留守金陵的老家人,賞的賞,罰的罰。連日忙碌,還要抽空子拜訪金陵的老親故舊,敘敘舊情。又有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連日設宴款待,請了金陵城一干官員作陪,屏開玳瑁,宴設芙蓉,款情洽洽,賓主盡歡。
這邊賈赦正在赴宴飲酒高樂不了,那邊王家也在設宴招待未來的親家,也是熱鬧非凡。獨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