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哭笑不得。只得端坐在太師椅上,受了福伯的一拜。
“不知何大人心中的賢者,可有人選?是我守備府中哪一位?”福伯一臉忠厚的盯著副千戶。
“你個老混蛋!你非要老子自己的說出來自己的名字?!”何天能在心中暗暗罵道。
然而,臉上依然是一副受先帝託孤的表情,“何某不才,受歷代守備大人厚恩,願效仿周公、諸葛武侯諸位先賢,輔佐守漢世兄,待得守漢世兄守孝期滿後,即行將守備府上下事務歸還守漢世兄掌管。”
“你就不怕一個天雷劈了你!”福伯在心裡罵了一句。“守孝三年期滿?估計用不了三年,守漢少爺的骨頭都能打鼓了!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老子還不知道你!”
“福總管,”何副千戶打蛇隨棍上,“是否在大人下葬後,即行通報各個官寨,為守漢世兄接任守備,同時行周公攝政之事,屆時,何某也好通傳各個官寨,前來行禮、參拜。”
這是圖窮匕現了!什麼前來贊禮參拜?分明就是你要帶兵前來,不給就要強行搶奪。
眼看著屋內的空氣立時緊張起來了,隨著福伯的左小鵬伸手到腰間去摸解手刀,而跟著何天能的兩個護衛,也是手握腰刀,如同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惡虎一般。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暫時打破了室內的堅冰。
在鹽妹子的攙扶下,李守漢出現在門口。
“少爺!”
“世兄!”
室內的幾個人紛紛行禮。
李守漢坐在左小鵬搬過來的一張黃花梨太師椅上,將手絹捂住嘴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好一會,才勉強止住。
“福伯,何世叔的美意我也聽到了,這是關懷我這個晚輩。”李守漢的話,令屋子裡的人大為驚奇,這是那個只知道死讀聖賢書的蠹蟲李守漢嗎?
“世叔,一番美意,不可以怠慢。不若如此,待家父下葬後,我們以百日之期,舉行我接任守備世職,你暫攝守備府事務接印之事,如何?”
“少爺,為何要答應姓何的那個傢伙?!”章玉田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先開了口。“只要你發話,我立刻帶兵去掀了他的忘八窩!”
“少爺,老奴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是不是行的緩兵之計?先為老爺發喪,然後再慢慢的想法子除掉姓何的那賊廝鳥!?”福伯揣測著李守漢的心思,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端起茶碗,緩緩的喝了一口茶,掩蓋著自己內心的情緒,李守漢故作鎮定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福伯,昨晚,也是在這間父親的書房裡,您和我說,何某已經連著三年,沒有足額向我守備府上繳子粒銀兩鐵課了,是也不是?”
“不錯!老爺病了這幾年,無暇處理他,這廝才有了可乘之機。三年下來,他已經欠了合銀四萬一千三百二十一兩五錢銀子了!當年,在他官寨後山,發現鐵礦,老爺許他可以開採冶煉,這廝才有了今天的野心與實力,膽敢覬覦守備印信。”
從李見田這間擺放著刀劍、盔甲、賬冊的所謂書房一角的櫃子裡,福伯抽出了一本賬冊,這可能是這間房子裡,唯一和筆墨紙硯沾邊的東西了。
“第一年,他應該上繳生鐵一萬七千四百斤,只交了一萬四千斤,欠繳三千四百斤,第二年,只上交了一萬二千斤,欠繳五千四百斤,去年,只交了一萬斤,欠繳七千四百斤。今年的一斤都沒有交!至於說應當上繳的錢糧,也是能拖就拖,能賴就賴,每次我派人去督催錢糧,他都是好吃好喝,美酒美人的伺候著,但是,糧食和銀子就是一個不交!”
“而且,我手下的人和他的官寨有親戚,傳過來的訊息,這賊廝,把應該上交的生鐵,都賣給了西面的蠻子!北面的、和南面的安南兩軍,也都有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