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授業恩師。相反,他看上去十分惱怒,這惱怒的物件自然不是兇手,而是秦昭伯。
周御胤心裡想的是什麼無人可知。
妄自揣測聖意,這個罪名可不小。
然……就算是昭帝不說,誰都可以瞧見殿上那人眼裡的陰霾之色。
這日的早朝依舊無事,倒不是真的天下太平,而是能夠擺上檯面說的事情太少,再加上昭帝那般陰晴不定的臉色,有眼力見兒的人都不會貿貿然開口。
周御胤已是惱火了好幾天了,心頭的這怒氣憋了好幾天尋不著出處,這讓他十分不痛快。
他心想:好一個姓蕭的雜種,你那爪子竟然伸到朕的皇宮裡了啊!好大的本事!
昭帝雖然是無良暴君,可腦子並不是不好使:秦昭伯除夕夜子時死的,這可不是趕巧兒,定然是有人把他要炮轟銷魂山莊的事情給洩露出去了。
鷹一般的眼睛掃過殿中的每個人,周御胤納悶兒極了,哪裡出了錯?竟教那雜種鑽了空子。
目光瞥到內廷大總管身上,寒意又深一重,周御胤微微眯了眯眼睛,心想:“能靠近德雲殿的也就是這個老傢伙了,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想到此處,昭帝長袖一揮,“來人,把內廷大總管拿下!”
殿下的諸人本還在為這冷場而心憂,哪裡料到情狀立刻有變?
內廷大總管則是才覺察到昭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被這一道命令給嚇傻了,他自問對待主子忠心不二,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階下囚呢?
周御胤自是不準旁人多想的,下一句話也是乾淨利落,“拖出去斬了!”
沒人敢問為什麼,也沒人敢勸誡主上,誰也不想這把莫名的火燒到自己的頭上。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忽的就陰沉了下來,眾人皆是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譬如:近日可有能讓昭帝抓住把柄的言行,或者近日可曾說過什麼良言教昭帝不悅……
大總管淒厲的冤屈叫喊聲迴盪在有些陰沉的大殿內,諸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卻不敢轉過頭去朝外看。
周御胤陰測測地看著地下垂首而立、側目而視的眾人,沉聲道:“大總管勾結奸佞、圖謀不軌,諸位愛卿可要引以為鑑!”說罷,起身走了。
眾人目送著殘暴的昭帝離去,腿腳都有些發軟,或許,明日……那個莫名其妙惹著昭帝的人就是自己呢……
昭帝卻是步履輕快的,又除去一個有嫌疑的奴才——很好!非常好!
跟在周御胤身後的是小鄭子,那是大總管的乾兒子,自家乾爹才死了,他倒也不傷心、不懈怠,緊緊跟在昭帝身後十分安定,步履不緩也不及。周御胤習慣性地轉頭問話,他立馬就回答上來了,而且條理分明。
周御胤從前也沒注意過這個小太監,今日猛地一打量,覺得這奴才還真是不錯,使喚著挺順手,又不多嘴多舌的,甚妙。
好一個小鄭子!你那乾爹沒白收你!周御胤冷冷笑了笑,張嘴道:“你這奴才還挺機靈,就頂了大總管的位子吧!”
小鄭子也不推託,徑直受了,半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至於猶豫不決……那就更別說了。
周御胤喜歡這種冷血涼薄性子的人,這樣的奴才好收拾,不像先前的大總管那般滑溜難約束。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斬了那老傢伙太對了,心情也不似一開始那般憋屈,他倒是不曾想過:那大總管死的冤不冤?旁人為了那莫名而死的大總管又會作何感想?
柳陵鬱身在亂懷樓,卻是立刻就知道大總管死了,不僅如此,他還聽說那大總管的乾兒子頂了自己乾爹的位子,搖身一變就成了當前人人要巴結的內廷紅人。
“小鄭子……呵呵……不錯,真是不錯啊!”柳陵鬱唇角含笑,心裡對那名喚小鄭子的太監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