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試探只是個錯覺:不可能,這人的胳膊廢了!
九疑眼見著柳公子方才還勉強算是愉悅的臉色漸漸變得深沉,小心翼翼地問出聲來:“柳公子?怎麼樣啊,我的胳膊沒事兒吧?”
柳陵鬱不說話。
這讓她心裡慌慌的,該不會是真有什麼無可挽回的問題吧?她哭喪著臉看向柳陵鬱的眼睛,可憐巴巴道:“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吧?不就是被那東西咬了一口嗎?我也就覺得有點兒麻而已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這副樣子不像是裝的。柳陵鬱卻因為這個認知而不忍心告訴她真相了:對於九姑娘來說,一條左臂廢了,這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簡直如同扼殺了她今後的殺手生涯。他猶豫著,隨後問道:“九姑娘怎麼會被咬傷呢?”
他瞧見九疑左臂上的匕首劃痕了,從傷口的方向來看應該是九疑自己動的手。可……若是她刻意而為,那這麼做未免太過明顯,而且太過了,畢竟是一條胳膊啊!況且……這人真的知道自己留著她的目的嗎?
九疑聽到柳陵鬱問話,當下不好意思起來:她該怎麼說?難道說自己這個幹了沒一千有八百單生意的人昨夜一個大意就讓那嗜血蝶從籠子裡溜出去了?這不是丟人嗎?
“咳咳……”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九疑垂首囁嚅道:“殺人殺得太順溜了,一時得意忘形,不小心放嗜血蝶跑了,又不能把它留在那處,只得割了手臂讓它來咬自己了……”
她那低眉順眼的小樣兒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柳陵鬱被她的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忍著嘴角抽搐的衝動,柳陵鬱冷哼一聲,道:“你就不會拿秦昭伯的胳膊來留住它?”這人真是呆貨不成?才死了的屍首,血還是熱的,要勾住一隻蝶還不是輕而易舉?
九疑的頭垂得更低了,“太傅的血被前頭三隻蝶吸乾了,就算是還有剩下的我也是不敢亂動的,柳公子說過的,您不喜歡不乾淨的東西,我若是讓他的屍首髒了,您肯定又要不高興了……”您一不高興,我的小命指不定就沒了,我哪兒敢在秦昭伯胳膊上動手動腳啊!
“誰教你帶四隻嗜血蝶去的?不是早就告訴你一人血只夠三隻蝶吸食嗎?”柳陵鬱又問。
九疑悶聲反駁,口氣隱約有些不服氣:“我這不是怕萬一不夠嘛!”她此刻扁著嘴,本來就有些氣虛,現在臉色又蒼白下去。
她說的話句句在理,柳陵鬱想不到不信的理由,可心底還是存了一絲懷疑:九姑娘不是笨人,九姑娘喜歡扮豬吃老虎也不一定。四隻嗜血蝶,她怎麼就那麼好命地被有毒的蝶王給咬上了呢?這不是恰好讓蘭敞調養、嘗試的計劃沒法兒繼續嗎?還有……她怎麼就正好昏倒在亂懷樓後門呢?要是再遠些指不定就露餡兒了啊!
真真是越想越亂,柳陵鬱暗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你先歇著吧,回頭等本公子想到法子再給你解毒吧,你那隻胳膊還是別亂動的好!”他還是沒告訴她那隻手臂廢了的事實。而且……他方才竟然一直將九疑稱作了“你”,而不是素來的“九姑娘”。
柳陵鬱說完話就轉身出去了,他今日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銷魂山莊的燃眉之急解了,但這並不代表蕭公子再無後顧之憂,以後的麻煩事可是會越來越多的……
26相煎何太急
今年註定不太平,才在春天的頭上朝廷便又死了一員老臣,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大理寺探查了太傅府後便再沒了旁的動作,刑部也不見有人查點此案。一時間誰也弄不清風究竟朝著那個方向吹。有膽子大的人竟然生出一個忤逆的念頭:莫不是當今天子忌憚太傅,故而暗地裡動手把他給除去了?
也難怪有人如此作想,周御胤得知太傅身死的時候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彷彿死的是個路人,不是當朝一品大員,也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