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錦衣侯’香祖樓!”
錦衣人很突然地笑了起來。“你果然知道我是誰,只可惜你見不得人,否則我真想看看自己又可曾認識你!”
蒙面人不以為意,搖搖頭。“你不會認識我,但,你總該聽說過我!”
“錦衣侯”香祖樓笑得更響。“你是誰?”
蒙面人不答,雙肩陡震,颯地甩下披著的蓑衣,露出內裡一身的黑色夜行衣著,雙手!
夜行衣密鈕,緊身,雙手低垂著,左手拿著劍鞘,銀色的劍鞘,出鞘的劍也就緊握在右手。
那口劍的劍柄,劍鍔,甚至劍身,亦無不是銀色,劍尖尚在滴著血。
劍映燈光,更見燦爛奪目!香祖樓那目光亦似被劍光所奪,怔怔地暴睜!驀地脫口驚呼:“銀劍殺手孫羽!”
蒙面人鼻孔裡笑了出來。“不出我之所料,你果然聽說過我!”
香祖樓乾笑。“聞名已久,不想竟遇於今宵,亦可謂巧合!”
“不是巧合,前夜……”
“前夜我秉燭夜遊……”
“左右相隨著你的兩個結拜兄弟‘神手’于謙,‘雷鞭’崔群,我只好目送你出門,又目送回家!昨夜……”孫羽若有遺憾地微喟,“你在家中鬥葉子戲,左右人更多,我也只好死了心!”
“你不願做沒有把握的嘗試?”
“正是!”
“好謹慎,怪不得從來不曾聽說過你失手!”
“我不能不謹慎!”
“那今夜……”
“你家二伯父邀宴,不由你不去,但于謙崔群兩人跟你那伯父可都有兩句,是必然不會相隨,而地方又近,他們自亦放心得下,無須在附近相候,也就因為地方近,你自亦無須留宿,要回家少不免就得經過這座橋!”
“所以你在這裡等待著?”
“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
香祖樓連連頷首,很突然的,他失笑。“看來你我倒投緣,還說得幾句!”
“投緣什麼?那也不見得,但無論如何,你我說話的確多了一些!”孫羽忽地亦笑。“風聞你仗義疏財,對朋友總對得住,只可惜我根本就不算得是人,否則也許會結識你!”
“誰說你不算得是人?”
“我自己!”
香祖樓陡怔。“那你是……”
“沒有人性的職業殺手!”
香祖樓恍然。“你是提醒我?”
“可以那麼說!”
“你今夜定要殺我?”
“我應承別人,今夜三更之前取你性命!”
“你應承別人的話……”
“絕不會更改!”
“那今夜豈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香祖樓道。
“別無選擇!”
“好!”香祖樓那滿面的笑意逐漸消失,“江湖傳言你乃是殺手中的殺手,銀劍三尺下死人過百……”
“沒有那麼多!”
“你殺的人雖則是個個不同,但動機無非都是為了錢!”
“有時也會例外的!”孫羽淡應著目光斜注。
青衣人的血還在橋板,只不過己被雨水濺得更開,更淡。
香祖樓的目光亦隨著斜睨下去,看到那些血,又怎還不明白孫羽話裡的含意,他點頭。“你當然不會容許旁人阻礙自己行事,不過那到底不是你的本意,就拿我來說,相信是,斷不會例外!”
“斷不會!”
“那,”香祖樓甚至連半絲笑意也都已消失不見,“是誰出錢買你來殺我!”
“恕難奉告!”孫羽斬釘截鐵的。
“你不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