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徐光濤一提這事似乎挺有氣,“老蔣這東西跟我起膩,死活不讓我動他的錢,你們跟他說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說,不過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車?有人可說你根本沒車。”
“我”,徐光濤氣得一下沒說出話,接著連珠炮似地連罵帶說:我他媽當然有,你吉以立馬到我這兒來,我要不讓你見著車我不是人!我知道誰明我玩的貓兒匿下的明,裝的王八蛋,你他媽信這種人信我,真他媽沒意思,咱們多少年了,從小就一塊偷幼兒園的向日葵從樓上往過路的身上吐痰……”
“你姐姐人怎麼樣?”我問張璐。”
剛才在電話裡,我把位於那個沿海城市的張璐姐姐的部隊醫院的地址告訴了徐光濤,叫他不管買成買不成車,都給那個地址拍個“買成”的電報。只要他拍了這個電報,就是將來沒戲,我也照給他彩電利潤中的他那份錢。
“怎麼說呢,跟我不太一樣,挺正統的。”張璐說。剛才我問她在那個沿海城市有沒有熟人,她挺痛快地把她姐姐地址告訴我。
“你姐姐和李白玲是好朋友。”我說,“李白玲可不能算‘正統’,說邪魔還差不多。”
“你又說人家壞話了。正統不正統,好朋友也不一定非得思想一致。”
“警句?”
“我給你找個小本本抄下吧。”
“我聽門外有汽車聲,接著門一響,有男人的蒼老嗓音高聲講話,夾雜著張璐媽媽的說話聲。”
“你爸爸回來了?”
“沒事,你坐著吧。張璐坦然自若地對我說,媽東動也不向門的方向張望。
一個矮個子,中等程度肥胖的老年軍人拎著公文包走進客廳,看了我一眼,放下公文包同張璐計話:“咪咪,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張璐嗯了一聲,指指我,“我的一個同學。”
我欠起屁股,老年人忙擺手:“坐坐,你們聊你們聊。”返身坐到另一張沙發上,舒適地喘息著,又回頭問張璐,“下午所裡沒事呀?”
“嗯。”張璐仍是嗯,眼睛瞧著我,“你說是不是嘛,好朋友思想不一致也沒關係。”
“是,那是,沒關係。”
張璐察覺到我的不自在,站起來對我說:“走,到我的房間去吧。”
我站起來衝安詳和藹的老頭子點點頭,跟著張璐上樓。老頭使了使勁也站起來,訕訕地找在廚房看著阿姨炒菜的老伴說話去了。
進了二樓張璐簡樸的閨方,我開口笑著說:“我真怕你爸爸問起我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姓甚名誰,吃住何處。”
“我爸媽還可以。”張璐說,“不愛多嘴盤問。有的人父母特討厭,偶爾去一趟問個沒完,李白玲她媽就那樣。”
“你爸爸管你叫什麼?”
“咪咪。”張璐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是我的小名。”
“特象貓的名字。”
“人家都這麼說。”張璐笑,“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眼睛特別小總是眯眯的。”
“還可以呀我看,再大就該招灰了。”
“比小時候當然大了,不過也不算大,你說我去割個雙眼皮好不好?”
“千萬別割,這樣挺好。我見過許多原來挺好看的女孩兒,上了江湖醫生的當,割了雙眼皮,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我爸也不讓我割。”
“你爸是對的。”
我跟張璐聊了會兒天,告辭要走。張璐也戴帽子要跟我一起走。對我說:“不愛跟老頭老太太在一起,沒勁。”
我們下樓出了門,正碰上張璐爸爸媽媽在小院裡看芭蕉樹結的青果。張璐媽媽見我們出來忙說:“怎麼走啊?留下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