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以清墨畫著一朵妖嬈紅芍,落款為空,只紅芍旁寥寥兩行小字。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我甫一看完,便將那信箋揉作了一團,對月見我神情肅謹,忍不住出聲問道:“那昔真靜說了什麼?”
“他要我親去見他。”我沉聲道,“去,把姚靳喊來見我。”
姚靳很快受命前來,見我一臉肅穆,他忙俯身問道:“王妃有何事吩咐?”
“從天水到高句麗來回需得多久?”我冷冷問道。
姚靳忙道:“回王妃的話,快馬加鞭至多半月即可。王……王妃,”他說著話便頗有猶疑之色,“屬下派人去丸都城通知王爺王妃的下落,那人至今未回……”他偷眼瞧我,許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啟口。
我最煩見到男子一副猶猶豫豫不知所謂的模樣,聞言冷聲不耐道:“你有何話要說,不妨明言。”
他見我嗔怒,忙俯身道:“那人遣人來報王爺隻身去了新羅都城慶州,他已帶人追了過去。三日前蕭珃將軍來過一趟,知道王妃平安無事,蕭珃將軍已帶兵趕赴新羅,尤其交代屬下不可驚擾王妃,以免王妃憂心,所以屬下才斗膽隱瞞,王妃恕罪!”
“罷了,不必多說。”我站起身制止了他的話,“你且下去。”
眼見姚靳彎身走了出去,我方轉向對月道:“如若我沒有猜錯,定是那昔真靜誆了王爺過去。”我心頭煩躁,忍不住起身踱了幾步,咬牙嗔道:“只是他怎地如此大膽,竟敢孤身赴約!”
對月亦是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半晌方道:“事已至此,王妃預備如何行止?”
我輕輕咬一咬牙,足下一頓,“還能如何?如今我勢必得親自去一趟了!”不管那昔真靜究竟是抱了怎樣的心思,然而他既身為一國國君總應懂得言出必行,何況就算是他果真有謀,我也斷不能眼睜睜看著拓跋朔孤身犯險!
我不能多耽擱片刻,一面讓對月安排人手飛騎前去通知昔真靜我會赴約,一面讓對月親自帶了一百精騎護送我前去慶州。惇兒哭鬧不休定要與我同往,卻被我難得嚴肅且毫無商量餘地的模樣神情驚地止住了哭意,乖乖留在府中。我讓何昶全力保護惇兒的安危,更留下親筆書信,倘若我愈月不歸,請何昶即刻通知允禎,盼他念在我的面上照顧好惇兒與恪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一更,為後記。
人在誰邊—後記(上)
前往慶州的路上我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晝夜不止的趕路,七八日的行程只走了五日便到。許的一早得了我的報信,昔真靜竟安排了禁宮侍衛親自到了城外迎接我,一應禮數週全,宛若上賓。隨行兵馬被留在了宮外,我只帶了對月隨內侍進宮,一路燈影繚繞,花紅柳綠,怪石成趣,水榭浮橋,待得在一處大殿前停住,一溜兒的琉璃宮燈下我一眼便瞧見御花園內觸目可見皆是芬芳妖嬈的各色芍藥。
果然……果然……
我心頭一陣突突,見內侍已去通報國主,我在外頭等了片刻,忍不住向那花圃走去,細細觀賞起來。
紫袍金帶、貴妃出浴、紅花重縷,各色名種應有盡有,竟是比我昔年在楚朝帝宮之時見到的還要多,還要好。正望著出了神,不妨身後驀地傳來一聲輕喚:“王妃。”
我一怔,忙轉身望去,卻見是一名年輕女子盈盈立於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