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內一豐激動但滿意的離開了,我無言地目送他走出去。
他是一個真心誠意的人,但是真心誠意的人未必就能把事辦好,織田家已經完了,儘管還在臺上可前面已經出現了下場門。
“主公!”櫻井佐吉輕輕地來到了我身邊。“剛才山內大人在這裡我不好稟報,金森長近大人也來了!”
第五卷 天數 71、風雨滿樓(下)
金森長近進來的時候,山內一豐作客的痕跡已經被清除乾淨了,但這並不是說他就不知道山內一豐剛剛來過。是啊!在這麼個狹小的區域裡要瞞住人是不現實的,何況還是在現在這麼個敏感的時候。
“雖然這麼晚來拜訪很失禮,但是想著您予州殿下也不至於把我趕出去,所以還是來了!”金森長近倒是依舊保持著當年我們在尾張胡鬧時的性格,一進屋就大大咧咧地主動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因為我的脾氣好就被蔑視成了這個樣子,可見我作人失敗到了何種程度!”我也沒有和他見外,示意他桌子上的東西可以自己拿。
“哦……是我說錯了,現在應該叫諸星參議殿下!”他忽然一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然後就是一臉的感慨和惋惜。“果然是脾氣隨著官職長,而且脾氣長得好像還比官職快。可憐我們這些一沒運氣二沒本事的傢伙,現在走在人家面前都抬眼裝看不見了!”說罷又是連連地搖頭嘆息。
“少在我這裡裝可憐,誰要是真的裝看不見你肯定會去撥他腦袋!”玩笑開過之後我問道:“說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這次你來晚了!”金森長近坐直了些,神色間轉而鄭重了些。“雖說主公和少主過世是一件萬分悲痛的事,但這個清州會議卻使我們這些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有了一個重逢的機會。本來想借著會議前氣氛還輕鬆的時候,大夥找個時間再聚聚,可不想你還來晚了。清州會議這樣的‘驚濤駭浪’雖說和我們這種小人物沒多大關係,可是一旦開始你只怕就沒什麼心情了吧!”
“不愧是多年的老朋友,還能這麼顧念到我的感受!”我嘴裡的唏噓出了聲,真是一副非常感動的樣子。
“你也不要這麼悲觀,想著你地人可多著呢!”他的眼珠飛快地轉了轉,然後推心置腹地對我說道:“這些年裡你為了織田家的大業東奔西走,雖說風光無限可那份辛酸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漢書上有一句‘桃李不言下自成奚’。功過是非每個人心中自是有數的。不要老把自己看作是個‘孤家寡人’,記掛著你的人可是很多的!”
“比是……”我含笑問到。
“比如說我吧!咱們哥們之間的情分你還信不過?”他理直氣壯地拍了拍胸脯說到。
“你自然是不用說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半夜地來看望我。我問的是還有誰,那些比較‘特殊’的!”我知道他應該不會在我面前提柴田勝家,說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比是……比若說信孝殿下,他可是……”他終於想起了一個人。
“信孝殿下?”我沒有忍住還是笑了出來,為避免把水灑出來就放下了杯子。這雖然說不上是個笑話,可也差不多了。“我和信孝殿下分手可沒有幾天。他這麼快就掛念起我來了?他還真是一位重情意的人,你說我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呢?”
“看來猜測的沒有錯,你真的是有誤會了!”金森長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彷彿無奈之中帶著數不清的傷心。
“此次平亂之始信孝殿下就毅然決然的與你會合,生死與共的決心可說是天日昭然。後來到了京都信孝殿下的行為是操切了些,但那也不過是出於穩定大局地公心,可是沒有絲毫對你不敬地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些什麼話,但你總不會認為信孝殿下會忽視你的扶危定傾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