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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走得慢,他仍能咬緊牙關掙命。

他身上的血,流得差不多了,雙腕捆綁之處,筋肉綻起,快傷到筋骨了,鮮血不住溢位,狀極悽慘。

銀劍白龍拖著牛繩,慢慢向上走,並沒回頭看君珂的死活,一面信口說:“兄弟,你一身筋骨的強韌程度,委實叫人羨慕。哈哈:到龍游還有三十餘里,拖到那兒,你就快變成骨零肉落的人,但死不了。之後,哈哈!你將又嚐到更妙的刑罰,我不信你會是鐵打銅澆的人,你會—一吐實的。”

君珂已無力再走,一雙腿太沉重,而他卻又那麼虛弱,舉步的力道已經消失。身上目前不再痛苦了,只有麻木,可是臉上仍然有因痛苦而扭曲的線條。

他的眼皮太倦了,老往下搭,他看不見光明,暈暗的朦朧感覺麇臨了,他似乎已嗅到死亡的氣息,似乎看到了死亡之神正張開了雙臂向他猙獰地迎來,這位死神臉上的醜惡笑容,在他看來卻有一些親切的、無可抗拒的感覺。

牛緩緩上到山脊,拖曳著已陷人昏沉之境的君珂。他像個死人,腳下的牛皮靴已拖得快見腳肉了。

翻越了三座山頭,到了一座奇峰之上,小道在奇峰壁立中蜿蜒,左是百丈深谷,右是插天奇峰。小道前面,一株巨大的古松樹,有人剝掉一塊樹皮,奇…書…網刻上了八個大字:“猿啼絕崖,行人小心。”

銀劍白龍掃了古松一眼,淡淡一笑,牽著牛踏上小徑。

君珂的心跳愈來愈弱,朦朧地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小徑過一處山峰,繞著一座更高的峰崖北行,從峰腰中繞盤而過,看去十分險峻。上看是絕壁如削,飛瀑處處,藤蘿掛垂百尺,下望是百丈深谷,谷底是遠古叢莽。怪的是這山並非崖石所形成,而是巨石和泥土所堆砌,石色黝黑,泥土色蒼,草木叢生,崖壁之中古樹盤虯,舞柯張枝,似欲臨空下降,也像凌空飛騰,藤羅四垂,下掛百十尺,蔚為奇景。

在崖壁枝柯和藤羅間,間或有些蒼猿跳躍啼嚎。怪不得有人在樹上留下八字警語:猿啼絕崖行人小心。如果不小心,失足往下掉,乖乖!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第十五章 禍兮福兮

銀劍白龍看了看崖壁間的小徑,再看看那八個大字,淡淡一笑,泰然牽牛走上小徑。

這條路怎算得險?寬的四尺,右有崖壁可倚,左面雖是百丈深谷,但由於草木甚高下面景物被草木所掩,看不見谷底,令人心中大定,即使是患了恐高症的朋友,看不到下面的景物,恐高症自會消失,根本用不著害怕嘛!

人敢走,牛也敢走,被拖曳著的君珂,已經昏昏沉沉,不敢也得敢。

他已陷入半昏沉的境地,眼前模糊,像死人般被拖曳著,拖上了小徑。

崖上不時有水珠向下飄,飄落在他的身上,身上似乎愈來愈冷,他朦朧地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嘩啦”一聲,他被拖過一窩子冷水潭,只覺全身一震,心中的呼喚聲似巨雷般狂響:“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有大事在身,爹交給我的重任沒有完成,我怎能死?我不能死!”

他想掙扎著站起,腳一動,只覺脊骨一陣奇痛,痛得他渾身顫抖,身上每一顆細胞都似乎要分裂,每一根神經都像要炸燬。

十一節脊骨下脊中穴裡,射入的細針被觸動,那滋味真不好受,簡直非人類所能忍受得了的徹骨奇痛,還有那令人痠麻虛軟的奇異感覺,皆是難以忍受的折磨。

本來,針扎入穴道,如果不移動針,些少痠痛算不了一回事,如果動了針,那就大為不同啦,神經跳動、肌肉抽搐、臉色鐵青、冷汗直流……真夠瞧的。

他咬緊牙關,哼也沒哼一聲,儘管他心中在狂叫呼號,但表面上仍然忍住了,任由牛兒向前拖曳,絕望地在等候一刻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