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叫她滾出視線之外,並不是要她滾出鹿王府。這個該死的女人洩漏了底細,捅了這麼大的樓子,還天真地以為他會放她干休,由著她全身而退嗎?!
雷轟隆巨響,閃電陡地劃破天際,像受到鼓舞一般,雨聲劈哩啪啦大作。
他抬頭仰望,神經整個緊繃起來。這種鬼天氣,雨勢急猛不歇,她能去哪裡?!該死的女人,要這麼折磨人才高興嗎?!
“她一個人往哪個方向去了?有沒有人瞧見?”沒時間命人備馬,他邊問著,邊匆匆趕往馬廄,心快要跳出喉頭。
鹿敬急忙跟著,嘴巴也沒停,“夫人不是一個人,她哭著跑出去後,五爺跟在她身後也追了出去,喔,對啦!還有鹿平也跟出去了。我以為他會帶著夫人和五爺一起回來,可現下都過去三個多時辰了,還沒見著人影兒……”
鹿蒼冥步伐猛地一頓,兩道眉糾結再糾結,雙目都要冒出火來。
“為什麼沒來告訴我?!”
“您、您關在房裡生氣啊……”真是伴君如伴虎,怎麼做都不對。
該死!該死!該死!流利的詛咒連番而出,鹿蒼冥雙手又緊握成拳,胸膛劇烈起伏,幾要撐破衣衫,最後終於揚聲大吼,蓋過遠方雷鳴——
“把人召集過來,一定要找到他們!”
“嫂子,已經三個多時辰,天都黑了,你要走到哪裡去啊?雨越來越大,咱們回去好不好?爺爺肯定醒了,他醒來若沒瞧見你,那可怎麼辦?!”鹿皓皓丟開傘,兩手圈在嘴邊嚷著。這等陣仗的雨,撐不撐傘已沒什麼差別,一樣會被淋成落湯雞。
最前方,邊走邊拭臉的女子不知第幾回轉頭,帶著挺重的鼻音喊著——
“別管我,跟什麼跟,你回去啦!”
“那怎麼行?!要回去咱們一塊兒回去,你不要再走了,已經走了好幾里路了,腿不酸、身子不累嗎?”他腿好酸,身子也好累。抬頭瞧瞧這雨,唉,苦命喔……
“你一句話都沒說就私自跑出來,大哥要擔心的。哎啊,夫妻間吵嘴是常有的事,又沒啥兒大不了,人說床頭吵、床尾和,越吵感情越甜,現在大哥肯定焦急死了,你快跟我回去啦!乖,好不好?別鬧彆扭啦……”天啊!救救他吧。要不,就下道雷劈昏他吧,真的累死人……
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淡菊抬起衣袖拭著臉頰,可是衣袖早被雨水淋得溼答答的,頭髮亂七八糟地黏在頸上和頰上,而身子好冷,心也好冷,她發覺雙腿好像麻痺了,只隨著意識動著,邁開一個又一個的步伐,該往哪兒去?又能往哪裡去?在這幽暗而傷心的雨夜中,四周全是方向,也全都不是方向。
“不要提你大哥!”吼了一句,她難過到了極處,邊走邊哭又邊嚷著:“我和他不可能的……他恨死我、恨死我了!我、我……嗚嗚嗚嗚……他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我心裡有他,他有安契兒當心上人,從來沒喜歡過我,是我逼他娶我的,他叫我滾……”
“沒有沒有,大哥沒喜歡安契兒,他娶了你,當然是喜歡你啦。唉唉唉,你們到底怎麼啦?!”鹿皓皓忍不住翻白眼,說得口乾舌燥,索性張開嘴喝下幾口雨水。他轉頭,挺不滿地瞪著尾隨在後、騎在馬背上的鹿平——
“你倒是說說話啊!要你攔她你不攔,只會愣愣地跟著,半句也不吭聲,快幫我把她勸回去啊!”為什麼跟來的不是騰濟兒?換作是他,肯定能幫上忙的。
人家夫妻吵架,自己當哪門子的和事佬啊?唉……命好苦。
鹿平向來面無表情,雨點打在臉上,他不閃不躲也不遮,兩眼直勾勾地瞪著走在最前頭的淡菊,冷冷掀唇——
“她說爺親口叫她走……爺不可能放她走的。”他之所以隨淡菊出來,一是因為鹿皓皓也跟了出來,他有責任保護五爺,另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