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先精神後打蔫,要麼一點兒精神頭也沒有,跟個豆蟲似的萎縮在亂毛裡,就是直不起身抬不起頭來。任倆人怎樣地百般哄逗,依然興奮不起來,更別說瘋狂鬧騰了。經過多次**無效,倆人漸漸失去了信心。夜裡的情緒便是低落到冰點。香草經常把頭埋進被子裡,偷偷哭泣。又怕讓銀行聽到心裡難受,就主張著分開了被子。一人一個被筒,各自裹著睡覺。到了後來,銀行也怕敢與香草同時上床。總是熬到香草先躺下了,自己再悄悄地上床睡下。如此煎熬,已有半年光景了。
振富聽明白後,心裡連聲哀嘆。悲哀自己竟會生下這麼一個無能的娃崽兒來。空長了一副男人身架,竟然缺失了男人的根本。一定是自己哪輩子造下了孽債,讓生下個無能的銀行來報應,絕了自己的後哦。他也嘆息香草這麼好的人,咋就會碰到了這麼個窩囊男人吶。一棵水靈靈的靈芝仙草,一輩子沒了男人勤勤地滋養澆灌,還能有多大活頭兒呀。真真應了老祖的俗話,“紅顏薄命”喲。
心裡這麼想著,臉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振富說道,這事萬不敢這麼幹等空耗著,得找人看去。該治的,就要治。該醫的,趕早兒去醫。興許,病也就好哩。要是拖時間長了,病根兒扎深了,恐怕還真要出事故呢。這兩天,咱抽空兒去趟公社醫院,求姚大夫給細細看看。拿幾付藥吃吃,也就好哩。千萬別焦心擔驚哦。
銀行從未見過爹這麼好言好語地體諒過自己。原本陰冷霸氣的他,竟然也會現出一副慈母般的心腸。銀行大為感動。特別是後面的幾句話,讓銀行心裡一陣酸澀,眼淚差點兒滾了出來。
初嘗杏果1)
幾天後,振富叫豁牙子裝了大半袋小米,讓銀行扛上。倆人一起到了公社駐地的鎮子上。
他倆徑直奔向東北角上的醫院。進了大門口,就在各間屋門前探看,沒見到姚大夫的影子。振富見到穿白大褂的人,就打聽姚大夫的去向。多數人一概搖頭,稱好幾天也沒見了。終於問到一個明白的,說姚大夫去市裡培訓講課,都四、五天了,今兒也該回了。
振富就打聽姚大夫的住處。那人看看銀行肩上扛的布袋子,就明白是專找姚大夫看病或是醫好病來謝恩的。他便羨慕地咧嘴笑了笑,朝家屬區指了指,說就在第一排家屬院裡,中間那個門便是。振富連聲道謝,又催促著銀行快走。
這是一排低矮的房屋,石頭砌牆灰瓦蓋頂,又用磚石混合著砌起了一個個的小院。大的院子三間屋,也僅是那麼幾家。其餘的,全是兩間屋的小院子。每座小院臨大門口都蓋有更低矮的小屋子,中間是進出院落的門道,兩邊就是做飯的鍋屋和堆放雜物的儲藏室。孩子多的人家,就把儲藏室收拾出來,做了孩子的臥室。
院子前面有塊空地,按人口多少平均分開,給各家當作了菜園。有油綠的蔬菜成隴成行地散佈其間,為家屬院驟然生出些許的生機和清涼來。
振富仔細數了數幾乎一摸一樣的門臉。確認了中間的那個,就上前敲門。
敲了半晌兒,終於有個老婦人應著聲出來。開啟門,卻沒有讓進門的意思。她問道,找誰吔,要看病就到門診室去吧。
振富忙道,俺是杏花村的,想找姚大夫看病。沒找見,就找家裡了。
婦人聽說是杏花村來的人,臉上便浮起了笑容。她問道,是金方呆的那個村子麼。
振富忙回道,是哩,是哩,就是那兒的。臨來,去問小姚大夫有啥事麼。他說無事,過兩天就回呀。
婦人趕忙開啟門扇,邀請道,進來,快進來吧。
振富想叫銀行先把小米扛進去。扭頭一看,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銀行一進醫院,心裡就緊張。自己得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