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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難雖然兇險,命裡未必躲不過,當年夙夜也這麼說。難道是這小子自己尋死?”

一提夙夜,長生哭得更響,斷線珠子般的淚滴滾滾而下,手腕上砂藍色的碎石串依依閃爍。卓伊勒扶住他,小聲地勸解。

“夙夜大師也沒能救他。”長生細細說了前事,用袖子抹去淚痕,又有新的眼淚湧出來。

側側始終在一邊靜聽。她常會失神,恍若紫顏還在身邊,一幕幕都是從前景緻。皎鏡只是不信,焦急地在戲臺上走動,踏得磚木蹬蹬地響,無視長生的眼淚。

“紫顏不應該會有事,再等半日,墟葬來了,我來問他。”

卓伊勒看側側神色僵滯,把長生拉到一邊,與他一起去倒茶。長生止了淚,兩人走開了幾步,聽到皎鏡對側側道:“別的不說,夙夜有渡血療傷的法力,就算一時救不好他,也決不會讓他死掉。”

眾人等到夜裡,墟葬悠悠然坐了青頂轎子而來,長生忙將他迎入玉壘堂。

聽完各人所述,墟葬問清了紫顏去世的時辰並停柩方位,疑惑地道:“奇怪,既生又死,難解之相。”皎鏡道:“你多算幾回,有夙夜弄鬼,小心被他騙了去。”墟葬沉吟良久,“我須去墓地看個究竟。”

顧不得冷夜孤清,側側領眾人趕到墓地,當時輕寒盈袖,昏月隱雲。

“挖墳!”墟葬掐指後如是說,語氣堅決。側側顫聲道:“莫非他真的沒事?”墟葬疑慮重重地問道:“這墓地風水甚怪,是誰選的?”

“夙夜。”

“怕是你們都上了他的大當。”皎鏡大笑,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捂了肚子前仰後合,指了眾人笑得喘不過氣。

側側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道:“請大師指點。”

“姽嫿那丫頭呢,怎不見她陪了你們?”

“她說……紫顏的事已了,是時候雲遊四海開分店,想是不願在我們面前傷心。”側側說得黯然,“紫顏下葬前,她已然去了。”

皎鏡唉聲嘆氣,在側側的額頭一彈指,道:“你不想想她和紫顏什麼交情,允許夙夜胡亂葬他,又遠走高飛不陪你渡過難關。對了,她可用香料為紫顏的屍身防腐?”

眾人一齊搖頭,始信紫顏之死有疑,喜悅如煙花次第在心中絢爛盛開。

棺木出土時,一行人捧心提膽,直把淚蘊在眼眶,怕再傾注一場傷心。側側撇過頭不忍看,長生和螢火一狠心,猛地揭開了棺板。

一枝枯梅臥於寒棺裡,花蕊已幹,揚散片片飛瓣。

側側又驚又喜,荒蕪的心忽降傾盆甘雨,充盈的喜悅瞬間滿溢。她如痴似醉,飛針穿起那梅枝拈於手中檢視。香氣已散盡,卻有幽秘的情愫從梅上蕩入她袖中。

皎鏡噓聲大作,頓足叫道:“夙夜這個混賬!”墟葬搖頭一笑,把羅盤拋在地上,長生急切地問道:“為何會這樣?”皎鏡腦袋一晃,笑嘻嘻地道:“放心,你家少爺死不掉,讓夙夜調包換走了。他既弄了紫顏去,想是有辦法救他,但不和你們說清楚,必不是速效的法子。唔,或許要湊什麼仙藥也未可知。總之,紫顏還活著,你們可以安心了。”

側側乏力地坐倒,只覺這岑寂荒地有了暖暖情意。她驀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淚湧,心中哀愁大半散去。

眾人在墓前歡喜了一陣。螢火擦了擦眼角,走來朝側側拜了三拜,默默地道:“先生既平安,我也要去了,七年之約已滿,望夫人好自珍重。他年先生重現江湖之時,螢火願與兩位再做一家人。”

長生聽了,笑逐顏開的面容暗淡下來,勉強笑道:“你要去何處?”

“天下之大,哪裡都能去得,才是真正逍遙。”螢火頓了頓,按住長生的肩頭,“你繼承了先生的絕學,不可浪費,要是墮了先生的名頭,我就算不問世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