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逃不出死亡的羅網,連認識這個地方的機會都還來不及擁有,連探知自己為何會復生在這具軀體的原因也尚未找出,就得再度面臨死亡。
這不是很諷刺嗎?那麼他千辛萬苦的逃出來,更泯滅良心地拋下藺輿風與公孫全他倆又是為了什麼?不正是想活下去嗎?想找出一一鋪設在他眼前的重重謎團嗎?
嚴清郎皺緊眉頭地咬著牙根,俊逸的臉孔露出既怨又不甘心的神情。他不甘願,更不想就此罷休,但是他又能怎麼做?外頭有千萬人認得他這張臉,更知曉他是誰,他能逃哪兒去?這個地方又豈有他的容身之處?那名喚美國的國家……又可存在於這個世界?他連自己到了哪裡都不曉得,歷史上更不曾有崇安這個王朝,他……連自己要葬生的地方都……
他越想內心越是悲哀,就算他再怎麼堅強,終究也不過是名凡人,一個會煩惱、會憤怒、會哀傷的普通人。
當初來到這兒,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好,橫豎都能活著,換個地方生存對他來說倒也無妨,以為以往所居住的世界,對他而言根本毫無值得留戀的價值,可是當日子久了,他想起許多曾經被他所遺忘的往事,堯風的死更是大大激泛起他埋藏於心頭的悲傷。
想起他所愛的人……都一一的離他而去,不願再貪圖那一分不屬於自己的溫暖,也不願承受失去後的痛苦,他才選擇將自己孤立,假裝的彷佛沒有什麼事能夠影響自己,而最後剩下的……還是隻有他自己……也只剩他自己了。
如今,他卻連自己也保不住,只能在心底暗恨自己沒用,將如此落魄的自己罵上千萬遍,也無法宣洩內心的不甘。
嚴清郎撫上左眼角的紅腫處,唇邊的笑容更顯自嘲,真沒想到自己竟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如此輕易的……就放棄掙扎求生,任由那些衙差對自己拳打腳踢,他……在這個世界果真很沒用吶!
他靜坐在牢內的角落,拿起放在身旁髒汙石碗上的乾硬饅頭,剝成兩半地慢慢吃著。
微微顫抖的雙手,讓他知曉自己就是抓準機會逃出這座牢獄,他也沒力氣抵抗追上來的衙差,抑或是另一波欲擒拿他的人馬。
呵!很諷刺,卻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就算刑部的人不來押送他前去等候判決,他總有一天也會被冷死在這座惡臭的牢中,就如同他身旁那一具具等不及被大赦,便在牢中慢慢腐朽的屍體一樣。
聽著外頭由遠而近的陣陣腳步聲,嚴清郎不禁斂下上揚的唇角,雙眸冰寒宛若深邃無盡頭的冷潭般,面無表情地看著左方廊邊的門扉被推開。
一名穿著華貴略顯福態的男子,率著身後三名宮中侍衛打扮的男子和一名衙差,恭恭敬敬地走至嚴清郎的牢門前,圓滾的臉孔堆上令人生厭的笑臉問說:「嚴大人無恙否?委屈您待在這兒數日,下官委實憂心您的身體,都是這群沒用的屬下!下官已經同他們說了要請您到府下住個幾天,卻不知道他們竟對您動粗,還將您關至這等溼冷又惡臭的地方,實在是下官的缺失,請您莫見怪呀!」
聞言,嚴清郎不禁鎖緊眉頭,壓根兒聽不懂他在說哪門子的話,本以為這群人是來帶他去刑部的,不過看樣子,事情似乎不是如此。
福態男子身後的侍衛似是看不過去地朝男子打了個眼神,男子方才反應過來地推了下衙差,急躁地喊說:「你這個蠢傢伙!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開門呀!你想凍死嚴大人啊!」
「是、是!」無辜被打了一記的衙差,急忙地從腰際掏下鑰匙,手忙腳亂地將鐵門開啟。
「嚴大人,快快出來吧,皇上還在宮內等候,莫讓皇上等久了。」其中一名侍衛朝嚴清郎這般說道。
嚴清郎雖對目前所發生的事情感到有所疑惑,不過此刻多想無益,不如等面見了皇上,一切自有他人會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