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滑落到男人們的面前。
「哇……!」
那異樣的形姿讓其中一個男人發出膽怯的叫聲,當場癱坐下去。另一個人嘲笑那個男人:
「喂喂,要是真的也就算了……」
出現的是一個日本人偶,被丟棄之前應該相當地美麗精緻。雖然在漫長的歲月中腐壞了,卻依然看得出那是個女孩子的人偶。
秋季裡悠閒的小事件,讓原本應該成為我的棺材的地方,被兩名作業員開朗的笑聲包圍了。
「喏,幸好你們有照我說的做吧?阿健,你不覺得嗎?」
望著拆除作業進行,彌生和綠姐姐挾著阿健,並坐在社殿的木頭樓梯上。就像我還活著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坐在樹上的秘密基地時的情景。
遮蔽夏季強烈陽光的樹葉也換上了黃色的衣裳,飄然落下。延伸在三人面前的神社石板路已經被點綴成褐色及黃色的點描風景。
「是啊。要是沒有聽綠姐姐的話,現在或許已經鬧翻天了。」
聽到這句話,綠姐姐高興得笑逐顏開。
「就是啊,不能小看十九歲的情報蒐集力!說起來,要拆掉那個石牆蓋村子的公民館的計畫,很久以前就有了。可是因為那是戰時燒燬的社殿難得留下來的遺蹟,所以才沒有拆掉的。不過今年不是有個小朋友掉下去,事情鬧得很大嗎?所以才突然決定要拆掉的。
大人真是自私的生物呢。破壞小孩子們遊玩的珍貴場地,又抱怨『現代的小孩子都不去外面玩了』。」
綠姐姐說著,俯視一旁的阿健。再過個五、六年,他應該就會長得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綠姐姐想著這種事,愛憐地注視著阿健。
「綠姐姐,你真的幫了我們大忙。被發現的時候,我還真的不曉得會變得怎樣呢。沒想到你竟然還幫忙我們處理五月。」
阿健由衷感嘆地說,眼裡充滿了尊敬的神色。
被那樣的眼神注視,綠姐姐覺得愉快極了。
「交給我吧!處理秘密的屍體,這種事我習慣了。我不會把你交給警察或任何人的,放心吧。」
綠姐姐的紅唇露出微笑的形狀,溫柔地用手指撫摸阿健的臉頰。塗上紅色指甲油的指甲猥褻地滑過阿健的臉頰。
接著,她引誘下一句話似地凝視阿健的眼睛。
「我好尊敬綠姐姐。」
阿健開朗地說出這句話。
綠姐姐既感動又高興地摟過他的身子。讓阿健幾乎無法呼吸地,把他的臉按進自己的胸口。
綠姐姐自己也知道體內的深處熱了起來,然後她思考。
——這樣一來,我也能跟我的壞習慣說再見了吧……。
彌生默默地閉著眼睛,聆聽兩個人的對話。彌生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是她殺了我。只要騙說我是從樹上掉下來死掉的,彌生或許就不會被問罪。但是彌生是因為心虛、害怕,所以連這種謊言也無法告訴父母,因為她擔心是她殺了我的事實可能會因此曝光。
秋風吹過神社境內。已經是冬天了嗎?那道風感覺有些寒冷。風捲起秋色的樹葉,撒落坐在樓梯的三個人身上。
綠姐姐撿起勾在阿健頭髮上的枯葉,溫柔地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一面回想起自己至今為止罪孽深重的種種行為,一面用身體感覺著這個肖似沉睡在自己心底的小惡魔的男孩。
那個洞穴,是以前的工人偷工減料所留下的嗎?戰前上面曾建築著宏偉社殿的石牆,此刻大致已被拆除;如今,一個時代就要過去。
應該與石牆共同沉眠的各個時代的孩子們的回憶,被秋風包圍著,宛如夏季的虛幻夢物語般地消失了。
在依然藏著我的拖鞋的木頭樓梯上,坐在社殿裡祭祖的神明面前,三個罪孽深重的人們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