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錘、李黑、帥芙蓉互望一眼,都有點悔不當初:“看來咱們都錯怪那小�尚了。”
想起鐵蛋的種種好處,不由得大感愧疚。
至於東宗舊人雖然素知師父疑心病重,卻不料他近來變本加厲,任何一點小事都惹得他大驚小敝,草木皆兵,也都在心中尋思:“萬一有一天疑心到我頭上,可吃不完兜著走了。”
韓不群又喝道:“本宗‘洗腦大法’所用的黃銅圓屋堅固無比,連大羅金仙都休想弄得破,鐵蛋那小子又怎能逃脫出來?可見就是你們這幾個小子在搞鬼!”
這回眼睛不再單望著赫連錘,還從李黑、帥芙蓉臉上掃過,三人止不住齊打一個寒噤。
韓不群嘿嘿冷笑。
“我姓韓的這輩子吃卑鄙小人的虧,吃得大多了,再不使些雷霆手段,天下人還當我韓不群是豆腐。”
起手一掌,又打得赫連錘七滾八翻,鮮血牙齒一齊掉出嘴來。
“小�熊”熊性大發,再也按捺不下,拔出腰間大錘,吼道:“你老爺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卻來受你這鳥氣?老子這幾個月可受夠了,就算我來生會變成四腳蛇,也非宰了你不可!”
雙錘並舉,對準韓不群的腦袋猛夾而上。
帥芙蓉、唐賽兒忙喊:“小�,不可以!”
那還來得及?
只見韓不群屈起雙手食指,在錘頭上猛力一彈,赫連錘頓時虎口破裂,雙錘掉落地面。
韓不群毫不緩手,右掌直進,拍向赫連錘腦門。
林三忙道:“師父,有話好說。”
探臂一隔,險險把韓不群這要命一擊擋開。
赫連錘乘隙撿起大錘,跳到四、五丈外,戟指大罵:“你這老王八羔子,天雷打焦你生蛆的爛骨頭!老爺再不受你愚弄、再不吃你的鳥氣了!你莫走,我去叫我的師父鐵蛋來打死你!”
罵歸罵,腳底可沒偷懶,又自跑出了七、八丈,怎當韓不群身如飄風,早至頭頂,力穿指尖,凌空一點,赫連錘只覺腰際“帶脈”穴一麻,雙足再也舉之不動,撲地便倒。
韓不群沉身墜落,又待取他性命,林三搶前幾步,再度架住他的殺招,這次出手倉卒,力用大了些,竟把韓不群震得晃了晃。
韓不群憚赫如狂。
“你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或者你想步嶽不黨的後塵?”
舞動雙掌,沒命攻去,鬚髯如同剌□一般賁張開來,面容極是猙獰梟惡。
林三暗歎口氣,飄身退出丈許,揹負雙手,明白表示不敢再加過問。
韓不群倏然左掌回掃,卻從“李白怕”李黑背上拂過。
那酒鬼兀自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兒,人已躺在地下,不禁疊聲嚷嚷:“幹我屁事?奇哉怪也!你這人的腦筋比我還迷糊……”
韓不群森然冷笑。
“你們兩個分明是一路的,若不結伴黃泉道上行,怎顯得出兄弟義氣?”
眼角朝帥芙蓉一瞟,顯然又沒安好心,同時舉掌向李黑頭顱拍落。
東宗諸人只有眼睜睜的望著,誰也不敢出聲勸阻。
但見韓不群手掌將至李黑頂門三寸之處,忽然石塊也似生生僵住,一隻黑黑胖胖、五指粗短的手掌已捏在他脈門之上。
赫連錘、李黑同時一怔,同聲歡呼:“師父!我就知道你會趕來,我的好師父喂!”
韓不群猶然楞了老半天,方才認出來人是誰,卻怎麼也想不通,才只隔了幾個月沒見,功力之強竟判若兩人。
東宗諸人也被鐵蛋這一手驚得呆住了,面面相觀,久久透不過氣。
鐵蛋本意只想救人,並沒有打算要給韓不群下不了臺,當即放開手掌,俯身拖起李黑,閃出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