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帶過,朝桑夢資一揮手道:“桑老弟,咱們的好了要遊北京八景,你怎麼獨個兒和秦大妹子跑到這裡來了?走吧走吧。”
桑夢資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慢吞吞站起身子,跟著夥伴往谷外走。
唐賽兒笑道:“別喪氣,再等四年又等不死人?四年後,那些專推王八烏龜的堡眾,說不定會回心轉意,推你為主呢。”
桑夢資抱頭悶哼不已,扯著秦琬琬快步出谷而去。
東、北兩宗諸人被這麼一攪鬧,都失掉了一爭雄長的興致,紛紛搖著頭,罵著“晦氣”,就地作鳥獸散。
鐵蛋乘興而來,敗興而返,獨個兒悶悶不樂的走在最前頭,出得谷外,猶然可以望見“神鷹堡”眾滾滾向甫馳去的煙塵,滿心不是滋味。
“小豆豆怎麼又跟姓桑的搞到一塊兒去了?她若非真個喜歡他,那會這樣?”
楞楞對著那方向嘆了一陣氣,心內忽地一驚,尋思道:“‘僧愛不關心,長伸兩腳臥’,出家人那有像我這般成天想妖怪,想得迷迷糊糊的?呸呸呸,鐵蛋,你真枉為十九年佛門子弟!”
只覺自己這番痴心妄想著實好笑,一咬牙,狠狠迴轉過身,走沒兩步,忽見遠遠行來三人,俱皆神色匆忙,卻是東宗教主“萬朵蓮花”韓不群,大弟子王弘道與二弟子簡金章。
鐵蛋極不願和他們面碰面,趕緊閃到樹後。
韓不群滿臉怒氣,剛走到谷口,正撞著“四大天王”,雙方都是一怔。
陳二舍用著婦人一般的聲音笑道:“唉喲,是韓教主嘛?生怕徒弟撐不住場面,便自己趕來助陣?你這師父倒挺不賴。可惜,咱們今天不打啦,改天再領教你韓教主的高招。”
仇佔兒奶娃娃似的語音更加刺耳:“這個師父不曉得是怎麼當的,只有‘病貓’林三一個人管用。我看,定是平日傳功的時候藏私悶底,徒弟才一個比一個草包。”
四人嘰嘰哇哇,你一言我一語的走遠了。
韓不群氣得渾身發抖,大步往谷內行去,又碰見鄧佩、呂孤帆、無哀、無惡人做一路出來,卻是不識,雙方打個照面,就各自閃過。
鐵蛋本想出聲叫喚,又怕韓不群聽到,只好強自忍住。
鄧佩等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不見鐵蛋蹤影,狐疑的回城去了。
鐵蛋正想順著樹叢悄悄溜走,忽聽韓不群喝道:“是那個惹出來的麻煩?”
鐵蛋不由止住步子,探頭望去,只見東宗諸人也已走到谷外,正戰戰兢兢的排在韓不群面前聽訓,大氣兒都不敢吭一聲。
韓不群面如爛柿,口噴涎沫,模樣好不怕人。
“離開總壇之時,再三叮囑你們不可隨意洩露身分,不說朝廷正嚴加緝拿吾等,最怕嶽翎那廝聞風逃逸,錯失追回本宗鎮派之寶的機會。你們這群豬腦袋,偏把我的命令當兒戲,竟然在市井大群閒人面前惹是生非,暴露行藏。說!到底是誰招惹出來的麻煩?”
眾人互相瞅瞅,都不作答。
韓不群益加狂怒,叫道:“不說,我把你們統統都斃了!”
赫連錘摸了摸喉管,囁囁嚅嚅的道:“是我……”
韓不群抖手一記耳刮子,打得“小�熊”半邊面頰腫起老高,踉蹌退開兩步,牛眼中不禁閃出兩道兇焰。
然而終究顧忌對方身手,立刻便換回了兔子嘴臉,涎笑道:“我不知道嘛……其實這那有什麼?街上穿白衣服的人多得很……”
韓不群又是一記耳光,刷得更響更重,狺狺罵道:“我看你多半是在替少林寺或嶽翎做內應,想用這個法子來通風報信。你這人看似憨渾,其實滿肚子的鬼心思,還以為我不知道?”
眾人懍然想起那日韓不群也是用類似話語醜詆鐵蛋,使得大家對他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