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錘回過身來,也不打話,兩個箭步竄上前去,□大拳頭直搗對方面門。
鐵蛋沒想到他會矇頭硬幹,全無防備,幸得腳步滑溜,堪堪避過,不禁心頭火起,喝道:“你這個人講不講理?”
赫連錘緊跟著又是兩拳,嘿嘿冷笑道:“打死你這敗類就是天理!”
鐵蛋怒道:“動不動就想打死人,還得了?”
也抖擻起精神來迎對手。
赫連錘自十歲以後就未逢過十合之將,除了他老子,“黑風寨”上上下下都被他打遍了,最後不得已,只好去山裡找大熊野豬放對,搞得那些“野獸只要一聞著他的氣味,就夾尾逃竄不迭,但他此刻甫一交鋒,便真正體悟出”可怕“的含義;小�尚的拳頭猶如千斤大鐵塊一般,漫天漫地,毫無縫隙的緊逼過來,使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一具極小極小的鐵棺材裡一樣,他奮起活裂大熊的蠻力,想要擊開一條生路,怎奈每一拳擊出,都被反震得生疼。他不由心下驚觫。”
這個小傢伙矮矮爬爬,力氣怎地如此之大?真是怪胎!
“但見鐵蛋拳法施開,一招兇勝一招,尚且挾著一股剛勁無匹的熱氣,”絲絲咻咻“,如同刀砍狂風、鞭裂龍飆,僅吃那氣尾掃在臉上,都直痛到心底。赫連錘再顧不得汪湖規矩,反手抽出大錘,兩下一敲,先發一聲暴雷崩電也似的大響,喝道:”老爺可要不客氣了!“
鐵蛋輕輕一跳,離他五步遠近站住,氣定神閒,直若剛從禪床上走下來一般。
“怎麼,動傢伙啦?”
仍舊笑嘻嘻的,毫無畏懼之意。
赫連錘一晃雙錘,瞪眼道:“告訴你,我這大錘曾經……”
鐵蛋擺手道:“聽多了,聽多了。”
卻也由僧袍底下取出一個鐵缽盂,笑道:“我這傢伙曾經裝過幾十千碗飯,我從小用它用到大。”
赫連錘皺眉道:“你就使這個?”
鐵蛋點點頭:“就使這個。且接你三招。”
赫連錘道:“三招?能接我一招的人,只怕天下都找不出幾個……”
鐵蛋又大大擺手:“聽多了,聽多了。”
赫連錘氣了個髒火衝頂,把右錘一振,喝道:“小心了!”
手肘往後一抽,從肩到腰鋼簧似的一扭,將錘平彈出去。
他這一錘之力,足可打碎一塊三尺來厚的大石碑,連小土崗挨著都得動上一動,卻見鐵蛋也把鐵缽盂一振,不偏不倚的直迎上來,“當”地一聲巨響過後,赫連錘頓覺手臂逡麻,大錘險些撒手,人也向後退了四、五步。
鐵蛋笑道:“夠勁!再來!”
赫連錘定了定神,換上左錘,又是同樣一錘擊出。
鐵蛋卻不換手,再一架,仍把對方震退四、五步。
赫連錘額頭迸汗,暗叫聲“也罷”,雙錘齊舉,用盡全身之力,朝鐵蛋頂門砸落。
鐵蛋真個是以不變應萬變,依舊單手用缽一架,這回力道可不相同,只震得赫連錘兩手虎口如遭電擊,再也合握不往,雙錘脫手飛出,恰似王母娘娘的果園裡掉下了兩隻各重四十四斤的大西瓜,直飛出老遠才落下地來,尚擂得地皮“咚”了好大一響。
赫連錘一怔之後,納頭便拜。
鐵蛋摸不著頭腦,驚笑道:“卻是什麼意思?”
赫連錘叩頭如搗蒜,邊說:“老爺今日方知學藝不精,求師父再教老爺幾招。”
鐵蛋搖手不迭:“豈是隨便教得的?學來亂殺人。”
赫連錘俯首道:“只殺敗類。”
鐵蛋指指鼻尖:“我是敗類?”
赫連錘道:“你是師父。”
兩人鬧了半天,赫連錘一定要拜,鐵蛋沒法,只得敷衍道:“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