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定鐵蛋那顆光腦殼,心中不禁又忖:“這樣抱和尚,又像什麼話?”
鐵蛋可覺得舒服至極,他本就比秦琬琬矮一截,這下簡直如同奶娃兒窩在親孃懷裡,有得靠有得躺,索性整個偎在她胸前,滿意的打了個大呵欠,笑道:“這樣走個三、五天都不會覺得累。”
秦琬琬吃他一身臭氣逼住嘴巴,不敢開口說話,只有氣在心裡。
鐵蛋從小到大都是和一些硬來硬往的粗魯貨色混在一處,從未和任何人有過這麼親近的舉動,此刻心底不禁泛起一股異樣滋味,泡得他周身發軟,暗道:“原來長老說的都不對,這些妖怪一點都不窮兇極惡,反而迷人得緊哩。”益發把頭緊靠在秦琬琬胸前。
“龍仙子”又何嘗與男人有過任何稍嫌逾矩的接觸?她一方面分明知道這樣非常不對勁兒,另一方面卻又告訴自己:“我跟這渾小子只是好玩而已,就把他當成我弟弟好啦,誰叫爹一直生不出弟弟?”這麼一想,立覺坦然,竟伸手把鐵蛋的腦袋扶了扶正,真個宛若慈母長姐一般。
鐵蛋愜意極了,心忖:“她若也跟那蘇玉琪一樣溫和,可有多好哇?”嘴上便道:“你那個什麼……姨娘,也是要去‘三堡聯盟’對不對?”
秦琬琬一聽他問這個,剛剛升起來的一點溫柔情愫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硬梆梆的道:
“你管她去不去?奇怪!”
鐵蛋笑道:“我只是覺得她長得挺漂亮……”
秦琬琬不由眼冒金星,惡聲道:“她有什麼漂亮?”
鐵蛋聽她口氣不佳,忙道:“她其實也並不比你漂亮,只不過味道不同……”話還沒說完,就覺四、五隻火辣辣的大鍋貼蓋到後腦上,不禁抱頭大叫:“你又打我怎地?”
秦琬琬猛推他一把,尖嚷道:“你下去!”
鐵蛋也火了,怒道:“我幹嘛下去?偏不下去!”
秦琬琬又捶了他好幾拳,鐵蛋只是不動,怒極之餘,自己翻身下馬,立在地下直跺腳,幾乎要哭出聲來。
鐵蛋立覺過意不去,趕忙跳下地面,疊聲陪不是,好不容易逗得秦琬琬氣消,卻再也不肯上馬,白了鐵蛋一眼,嗔道:“馬都被你弄得臭死啦,回去一定要從頭到尾好好的洗一洗!”撒開腳步逕自前行。
鐵蛋摳摳腦袋,考慮了半天,終究捨不得放棄騎馬玩兒的機會,一任她在地下走,自己大剌剌的躍上馬背,樂得一個人逍遙。
秦琬琬垂頭走了幾步,忽然抬起臉來,眼中竟似閃過一絲迷惑之色。“那騷狐狸到底有什麼味道?”
鐵蛋想了想,答不上來,一聳肩膀。“反正跟你不一樣就是了。”
秦琬琬撇著嘴角,冷笑連連,卻不再暴怒,也不再動手打人了。
鐵蛋笑道:“你們堡裡的規矩倒真大,一層一層的,好像寶塔一樣。”
秦琬琬漫應道:“我爹一向把人分成好幾等……”
鐵蛋哼道:“六祖有云‘見性是功,平等是德’,一切法、一切眾生,本無差別,差別只在悟性之利鈍而已。你爹這樣把人分來分去,其實可笑,將來他自己在輪迴裡受苦,他的奴才說不定全都變成菩薩了哩。”
秦琬琬忙捂住耳朵:“少羅唆!少羅唆!你們佛家的那一套我最受不了啦!”忽又抬頭警告道:“等下到了‘三堡聯盟’,你可要裝得像一點哦!反正人家叫你‘奴才’,你就答‘是’就對了。”
鐵蛋無奈,嘆口氣道:“是!奴才!”
兩人一個騎馬、一個步行,沿途招來不少路人的怪異眼光,都道:“這和尚派頭好大,居然有辦法弄到這麼一個標緻的女馬僮!”
傍晚時分,來到“鄧州”城外,秦琬琬領頭直奔一座大莊院。鐵蛋舉目張望,只見這莊院構造得異常古怪,竟分不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