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在門扉上輕輕敲了兩下,少年便壓低了聲音說道:
“寇姑娘,你睡了麼?”
屋內沉默片刻,便聽得一個女聲也是低低的回道:
“堂主,我睡了。”
“……”
少年默然,在屋外徘徊了兩圈兒,又忍不住折返回來,隔著門說道:
“雪宜,我有件很急的事兒,只想今晚就跟你說。”
“……”
這次輪到屋裡沉默。在經過一陣止水般靜謐之後,才聽得一個聲音夢囈樣低低說道:
“好吧,你……進來吧。”
“太好了!”
已等得萬分焦急的少年如聞大赦,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聽他說道:
“寇姑娘,還是麻煩你先起來,我們到亭子裡說——也好省些燈油錢!”
“……”
只聽屋內一陣唏唏嗦嗦之聲,想是那寇姑娘正在穿衣。不多久,便聽門扉“吱呀”一聲響,寇雪宜已站在醒言面前。
於是,這二人便踏著月色,來到袖雲亭中,由寇雪宜講解那藤蘿縛人之術給醒言聽。
原來,剛才他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著,卻突然想起一句話兒,頓時就把他給驚出一身冷汗——
一天忙亂,直到此時才記起,今日那靈虛掌門曾吩咐過,要自己明日上午巳時到飛雲頂找他一敘。
這時候,醒言心亂如麻,渾記不起當時靈虛的臉色。心懷鬼胎的少年,便不免聯想起今日這事:
“莫非這幾日趙無塵聒噪之事,已傳到掌門耳中?明日這趟,便是要我與趙無塵對質?”
一想到這兒,他便再也睡不著,趕緊起來尋雪宜,讓她跟自己說說那藤蘿縛人法兒。
這一番月夜交談,直說到更深露重之時。其時也,皓月皎皎當空,花陰徐徐滿地。
袖雲亭斜月清輝中,這兩人俱都壓低了聲音,生怕攪醒了瓊肜的美夢。
雖然,到最後醒言還是沒能習得此術,但雪宜與那辯說不清的小女娃兒又不同,一番問答下來,倒讓醒言大致明曉其理。若是再加上那一手“花開頃刻”的法門,估計明日一番辯駁下來,也不是全無致勝之機。
月色西斜時,這二人便返回屋中各自安歇。
閒話少敘。第二天上午,醒言揣著滿腹心思,徑來到飛雲頂澄心堂中。
剛心懷鬼胎的蹩進澄心堂,眼光略往裡一掃,卻把醒言給嚇了一跳:
原來,在廳堂之中,除了掌門師尊靈虛子之外,崇德殿首座靈庭子、紫雲殿殿長靈真子、弘法殿副殿長清溟子,這四位上清宮高位之人,竟一齊在堂中候著他。
看到這陣勢,張堂主心裡只覺一陣發虛,更來不及細看這堂中是否還有他人。
只不過,雖然他心下惶恐,但既然來了,也就沒道理臨陣退縮;否則,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想到這兒,醒言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團團一禮,敬道:
“四海堂張醒言,見過各位尊長!”
“醒言咱就等你了!”
靈虛子劈面便是這麼一句。還沒等少年驚悟過來,便聽他續道:
“今日正有一事,要著落到你身上!”
“啊?!”
“是這樣的,你四海堂是我上清宮中俗家弟子堂,往常偶有俗家弟子入山修習,便需你四海堂主多加管飭。”
“!”
“嗯?張堂主你怎麼神色古怪?是不是染了什麼病恙?”
“呃,不是不是,其實是剛才一路急趕——咳咳,嗯,現在好多了,請掌門繼續說,醒言洗耳恭聽!”
“好,那便簡短截說。就是今日有一俗家女弟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