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出去,來日方長的哪裡沒有機會再相聚呢?往後淳哥兒只怕要避還不能避開呢!
丁坐在胡床上,這日天有些浮躁,院子裡落了好些花。夏枝跟淳哥兒就一起拿花鋤葬花,這話便是夏枝過來偷著說的。她將書卷輕輕墊到手腕上,眯起眼看了看日光下玩得一臉泥巴的淳哥兒,漸漸浮起笑:“現人人都知道淳哥兒在我這裡,突然送回去總歸不好,還得舒大爺或趙大太太來說才成。我也想吶,他在我這邊總不是個事,讓人徒增猜疑。”
微微思索了番,算了算時日,自己打從姑蘇出來,都已經過了小兩月,還不知道二太太究竟打算什麼時候走。
春草從外提飯回來,一進來就咋咋呼呼的:“小姐,聽說賈大人給七小姐瞧了病了!”
丁弓起身子:“如何?賈大人可有說什麼?”
春草一臉認真:“倒不知道這個,只是聽人說,七小姐把賈大人的腦袋都給打破了,從屋裡給趕出來的呢!賈大人那孫子可將七小姐好一頓罵,二太太連賠不是,賈大人便說看在趙大太太面子上不計較,日後七小姐的病便不再瞧了。丟了幾張藥方子要回家去,合著這明州府的疫情也壓制住,梁大人還親請了轎子送賈大人。趙大太太拗不過,賠了好幾車的禮,現都送到牌坊那裡去了。”
“嘖……這七姐,好生不知趣。也不知道二伯母是求了多少回才將賈大人給請來的。”丁忍不住替丁妙惋惜。
“哼,”春草不屑,“我看七小姐這是不知好歹!她還真以為她自己是天王老子了?能為所欲為?竟連賈大人都不放在眼裡。小姐,奴婢斗膽說句實話,七小姐吶,可是遲早會出事的。她那性子,既刁蠻孤傲又心胸狹窄,萬般事情都容不下別人。您瞧瞧上回因九小姐的事情,她都跟五小姐鬥了多少心氣了?您不也常說麼?這女人最忌諱便是嫉妒,嫉妒如毒蛇,我看七小姐早晚毒死她自己。”
“……去!”夏枝拿屁股撞了她一下,“在小爺面前胡亂說什麼呢!”
春草一愕,才發覺淳哥兒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就趕緊閉了嘴,提飯進去了。
丁攏了攏蓋在身上的長褥,抽出底下的絹子給淳哥兒擦臉。經這幾日恢復,臉上的疤痕已經淺了許多,漸漸浮出往日風貌來。她拉開淳哥兒的手擦拭他的手掌心,一面道:“跟夏枝姐姐去洗洗,咱們就吃飯了。”
淳哥兒卻小聲問:“八姨,春草姐姐適才說的是誰?”
丁摸了摸他的發頂:“唔……是個大姐姐。淳哥兒現在還不大認得……快去洗洗吧,飯菜都涼了。今日廚娘可吩咐煮了小爺最愛吃的腐竹獅子頭三鮮湯,可是有東海大龍蝦的哦……”也虧廚娘有那等心思,知道淳哥兒不能吃海鮮,就將那地裡鮮弄出了龍蝦味哄淳哥兒高興。
淳哥兒眼睛登時發亮,扯著夏枝走:“夏枝姐姐趕緊帶淳哥兒洗洗去……”
夏枝苦笑,撈起淳哥兒抱在懷裡,就帶他去井邊洗臉洗手去了。
丁起身,“索拉”一聲將褥子隨手放入胡床。進屋時,春草已然擺開了飯菜,便問:“現人是不是都去送賈大人了?”
春草道:“似乎是的,二太太去了,四小姐身子好些也去了……”那還不包括舒季薔舒文陽叔侄二人,可見眾人對賈大人都心存感激,丁妙這回一得罪,可是一竿子撩了許多人吶。
丁心想,大概是丁妙的病有隱情,她一不高興就使起了小性子。她向來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可也不想想賈大人年事已高經不得她捶。那賈大人的孫子估計氣得夠嗆,當時情形應該相當混亂吧!隨即便對春草道:“你捎些東西,也送送。就說我不便來送,僅此表表心意了。”
春草點頭,往裡間去拿了幾樣自姑蘇帶過來的禮品,包了錦盒揣著出去了。
夏枝抱著淳哥兒進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