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怕是瓊花都已經開放了。你出了宮,記得要好好替我看一看那裡的景緻,花蕊如玉,隨風飄揚,一定很美。”
柳浣雪的淚珠一滴一滴地滑出眼眶,池蔚想要去替她一一擦拭,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手還未抬起,它們就都滴落在了衣襟之上,沾染成一朵悽豔的花。
柳浣雪的每一滴淚,都像是砸在池蔚心間的千斤烙印,焊下一道又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痕。往事一幕幕往前放映,好多從不敢忘卻的回憶,這一刻鮮活如昨日畫面,又重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本就不屬於宮裡。。。。。。”柳浣雪說到此處,早已是泣不成聲,她極盡珍惜地用指尖描摹著池蔚那張深刻入骨的臉龐,哽咽道:“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在柳浣雪的心裡,池蔚本該是如謫仙般出塵灑脫的人,是因了她的緣故,才會狠心絕情,殺人無數,生生墮入這修羅地獄。若不是她,池蔚依舊是那個白衣烏髮的絕塵女子,自由自在活在這個世上,不為任何世俗牽絆。
“這麼些年,你為何從未問我,我屢犯宮規,罔顧他人生死,手染血腥到底是為了什麼?”池蔚輕聲說著,伸手撫上柳浣雪的臉頰,替她拭去臉上晶瑩的淚珠,湊近到她的眼前,道:“我不過是想在這步步為營的後宮裡保你萬全,因為,若置你於險境,便是置我於絕地。”
從來都沒有什麼逼不得已,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就像你可以為了我不惜性命跪在鳳儀宮外,懇求長公主見你一面,我亦可以為了你狠心無情,揮劍殺盡所有異己之人。
“可是我不需要你了,我不需要你了。。。。。。”柳浣雪伸手狠狠地推了池蔚一把,可惜她的手顫抖得厲害,連推拒都沒有多少氣力。“你走吧,池蔚,你如今已是自身難保,我早就捨棄你了。”
柳浣雪的謊言說得實在拙劣,她的神情動作早已將她出賣的徹底,這樣的謊言尚且不能令她自己信服,又如何來騙過池蔚。默默地看著柳浣雪兀自強撐嘴硬的模樣,池蔚突地伸手攬過柳浣雪的腦後,指尖滑進她細軟的髮絲裡,俯身吻住了她。
突如其來的吻逼得柳浣雪驀然睜大了眼眸,淚水無聲地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她的身子因著池蔚俯身而來的吻一下子失了重心往後栽去,幸得池蔚攬在她的腦後,她才得以勉強坐住。她的手顫顫巍巍地拉住了池蔚的衣袖,指尖因為緊張而越拽越緊,直到泛出青白的顏色。
池蔚的吻那麼輕,又那麼柔軟,像是羽毛輕撫過她的唇角,又像是有連綿的細雨不斷沖刷潤澤,柳浣雪緩緩地閉上了眼,輕啟唇齒,任由池蔚的吻越發的深入纏綿,直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變得深重起來。
池蔚,你有多久。。。沒有再吻過我了?
這一定是個夢,只有在夢裡,你才會對我一如往昔的溫柔。。。。。。
纏綿追逐,至死方休。
這個吻似乎消耗掉了柳浣雪所有的氣息,她朦朧地睜開眼,但見池蔚低頭俯到了她的耳畔,低聲輕語道:“等我。”
你要等我,等我回來帶你走。
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皇宮,離開這紛紛擾擾的世俗,回到只屬於我們的世界。
走廊裡的動靜越來越大,這時候若再不走,怕是一切都要來不及了。池蔚想著,轉身剛要離去,突然感覺到柳浣雪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拼命壓抑住哽咽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我等你。所以池蔚,你要好好地。。。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腳步聲漸漸逼近,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池蔚一點點掙開柳浣雪的手,轉身往窗邊的方向走去。行到窗邊,她最後回頭望了柳浣雪一眼,那一眼,望見的卻仍是柳浣雪強撐微笑的模樣,她的呼吸猛地一滯,幾欲痛斷肝腸。
“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