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也是大怒,冷笑著怒視著陳希烈淡淡道,“安祿山叛軍勢大難敵,顏真卿的河南軍馬根本就抵擋不住。目前河南已經失守,東都洛陽失陷指日可待。洛陽一旦失陷,叛軍便可長驅直入關中,長安一座孤城,備鎮勤王大軍尚未抵達,如何能保得住?”
“若是讓陛下留在長安,豈不是正中安祿山的下懷?”
“本相建議陛下暫時率朝廷離開長安,遷往靈州由隴朔大軍護駕,有何不可?長安一座城池而已,與陛下的安危相比,一座城池算得了什麼?至於朝廷的面子,朝廷軍馬節節敗退,被安祿山叛軍殺得丟盔卸甲,早就顏面無存了,還顧忌什麼?掩耳盜鈴否?!”
“本相倒是要問問陳相,你讓陛下置身於危險境地之中,到底是居心何在?”
楊國忠地痞流氓出身,擅長講歪理,這麼一連串的反擊回去,把陳希烈問了一個理屈詞窮。
陳希烈漲紅了臉,顧不上跟楊國忠叫板,當即跪拜在地慨然道,“陛下,長安事關國體,不可輕廢。前線朝廷將士正在浴血奮戰抗擊安賊,若是陛下放棄長安,訊息傳了出去,必大漲賊人的氣焰,讓將士心寒啊!”
“陛下,萬萬不可放棄長安吶!”
陳希烈連連叩首,落地有聲,不多時,額頭上就叩出斑斑血跡,煞是驚人醒目。
李亨臉『色』非常複雜地望著陳希烈,嘴角輕輕一抽。
眾臣都默然望著楊國忠和陳希烈,不再開口。
這個時候,建寧王李僂突然出班跪拜在地,慨然道”,父皇,長安乃是大唐帝都,宗廟社稷所在,若是父皇率朝廷放棄長安,奔往隴朔,必寒了天下臣民的心吶!”“若是讓安賊攻陷長安,我大唐宗廟不保……萬萬不可口網,父皇!”
李佼也叩首在地,不起。
楊國忠掃了李亨一眼,突然大聲道,“陳相,建寧王,你們不必多言。陛下何曾說過要放棄長安了?陛下不過是要御駕親征,親往隴朔勤王大軍中坐鎮指揮,與叛軍決一死戰!”
“陛下,臣以為,可派人留守長安,同時命顏真卿死守潼關,等待勤王大軍來援!若是顏真卿守不住潼慕,導致長安失陷,當誅之!”
“同時,陛下率滿朝文武大臣和大軍揮兵北上,與隴朔張璃的勤王大軍匯合。兩軍合兵一處,再回頭來救援長安抗擊賊寇不遲!”
李亨的臉『色』閃爍良久,緩緩沉聲道,“楊相之言有理。顏真卿抵擋不住安祿山,雖然非戰之過,但也其罪難逃。若是再守不住潼關,朕當重重治罪!”“至於朕,叛軍當前,朕作為大唐皇帝,不可安守長安坐享其威,朕決定親率滿朝文武大臣與金吾衛大軍北上,會同張追勤王大軍共抗叛軍!”
“就這麼定了。爾等不需多言!”李亨說到這裡,冷笑一聲,環視眾人,“朕不是要放棄長安,長安必然還要重兵把守一一諸位臣工,誰願意留下與朕代守長安?”
聽李亨竟然從7楊國忠的勸諫,陳希烈大為失望。他有些心灰意冷地望著李亨,默然片刻,突然抱拳道,“老臣願意留守,請陛下恩准!”
李亨稍稍猶豫了一下,在他心裡,留守長安其實就是死路一條,陳希烈偌大一把年紀,他有些不忍心讓陳希烈留下。
“陳相,你乃朕身邊重臣,朕需要你留在身邊……“陳希烈就嘆息一聲道,“陛下由楊相和諸位大人護衛,老臣也就放心了。陛下,老臣年近詢,早已是半截身子人了土。老臣是三朝之臣,食君之祿,累受皇恩,國難當頭,老臣當為陛下分憂,為陛下戍守長安!”
陳希烈說著,眼圈漲紅,忍不住老淚縱橫。
“請陛下放心,老臣當與長安城共存亡!
老臣在這裡,拜別陛下了,陛下一路保重!”
陳希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