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待神智恢復,人便又如往常一般,並無二樣,其實算不得真正厲害;而等到“心魔”產生時日稍久,逐漸充盈壯大,便不會再猛然作,亂人神智,卻是漸漸變人心性,使人戾氣漸重,自本心的貪血嗜殺,到這改變人心的地步時,才是真正的厲害
這道理,其實與尋常疾病一樣人得了病,病在皮肉之間時,或痛或癢,或紅熱腫脹、或潰爛生瘡,表現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使人一見便知其有病,以為厲害,然而,只不過表面情形嚇人而已,其實無傷臟腑,不至送人性命,算不得真正厲害;但等到病情加重,漸入膏肓時,表現症狀卻往往不再明顯,讓人看不出有何異狀,卻不知,患者臟腑在悄悄變化,危及性命,再難挽救,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今夜廝殺,陳敬龍不再陷入瘋狂,令他自己以及吳旬都幸慶不己,他們卻不併不知道,這是魔性漸重所至,從此後,陳敬龍不再是因狂而暫時性的殘暴嗜殺,卻是內心逐漸改變,兇惡狠厲之氣日有所增,嗜血貪殺之念時刻充盈心頭,後果實比他偶爾狂要嚴重萬倍
且說二人在敵營中衝突頓飯工夫,已直穿了大半個營地,隱約已能望見北面營地邊緣,但此時準備妥當的敵軍隊伍陸續奔來迎戰,包圍越來越緊;二人壓力不斷加重,衝突艱難,行進度已是越來越慢
陳敬龍揮舞一支從敵軍手裡奪來的長矛,撥撅挑打,奮力殺敵,只想儘快透出重圍,無奈敵軍無數,殺死一個,又來兩個,打死兩個,又來四個;如海浪一般層層壓來,無止無息,卻哪裡能衝得開去?
又殺了一個多時辰,二人才勉強行進百丈左右,離敵營邊緣已不過四十餘丈距離,而此時敵軍聚集如山,捱捱擠擠,圍的直如鐵桶一般,二人再每前進一尺,都得耗費極大力氣才行
二人都是血氣虧虛,體力不足;衝殺這許多時候,已都是汗流遍體,喘息如雷,著實疲累難當
吳旬一邊砍殺敵軍,一邊撥馬湊往陳敬龍身邊,喘息笑道:“陳少俠,想衝出去,是沒指望了;咱們乾脆打消雜念,只專心殺敵便了;能多殺得一個,便賺得一個,別的什麼都不用再想”
陳敬龍眼望敵營邊緣如此之近,卻偏偏衝不出去,早急七竅生煙;再聽得吳旬這幾句絕望言語,是焦躁,怒道:“我不甘心你我透出相安城之圍,在暗族輾轉千里,走到今天;如果到了這最後關頭卻過不去,前面那許多努力豈不白廢了麼?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萬萬不能甘心無論如何,要衝出去,至少……至少要衝出去一個,不然我死不瞑目”
吳旬苦笑嘆道:“十幾萬甚至幾十萬暗軍,心無旁鶩、專心致志只對付你我兩個,如此情形,如何能衝得出去?如今情況,不比相安城之圍,沒有部下軍兵牽敵注意,便是我想冒名引敵,保你突圍,也行不通了”
陳敬龍咬牙喝道:“我說要衝出去的一個,不是我,而是你”吳旬愕道:“憑你的本領都衝不出去,我還有什麼指望?這不是開玩笑麼?”
陳敬龍瞠目大吼,長矛疾舞,接連撅翻十餘名暗軍,使周圍敵軍生起懼意,攻勢略緩;喘息說道:“我身體虛弱,武勇難得施展,所以衝突不出;不過不要緊,我還有最後一手準備;一會兒我體力暴漲、武勇倍增,定能衝開敵軍;你跟緊我,莫要落下;等出了重圍,你只管逃命便是,千萬別再顧我”
吳旬聽了他這一番話,詫異不己,奇道:“體力暴漲、武勇倍增?那……那如何能夠做到?”
陳敬龍猙獰一笑,惡狠狠說道:“我還有一粒狂獸丹哼,這些來圍攻你我的暗軍,當真運氣不好”話剛出口,手上猛然加緊,長矛疾舞,將近身幾名暗軍掃翻,隨即丟落長矛,探手入懷,掏出一粒藥丸,丟入口中,略一咀嚼,便即嚥下
吳旬駭然驚呼:“你吃了狂獸丹?……藥性一過,你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