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把票子。服務員沒有一點脾氣,說要不先給您開一個晚上?您只要交一千塊錢押金就行了。服務員數了一千塊錢,剩餘的往成鄂渝面前一推。
服務員都是朱芝關照過的,這些細節事後被當成相聲似的說。成鄂渝自己住下來,沒有任何領導有空見面。他去醫院亮明記者身份,立即就被學生家長們圍住。七嘴八舌沒幾句有用的話,弄得他只想早早的脫身。周院長不管他是哪裡的記者,請他別在這裡影響醫院秩序。成鄂渝覺得受辱,卻不敢在醫院發威。他正好想脫身,就藉機走掉了。他到了醫院才聽說,投毒者不是別人,就是舒澤光的老婆。他以為有好戲看了,卻怎麼也找不到舒澤光。
成鄂渝住了一個晚上,自己結賬走了。他臨行發簡訊給朱芝:您真是厲害,我領教了!
朱芝看出這話似在威脅,卻故意裝糊塗:抱歉,因更換手機,部分號碼丟失。請問您哪位?
成鄂渝回道:《內參》見!
有李濟運的話做底,朱芝真的不怕,又回道:不知道您是哪位大記者?幼兒園中毒事件只是普通的社會新聞,並無《內參》價值。您寫吧,我等著拜讀!
成鄂渝再沒有回覆,朱芝倒有些擔心了。小人是得罪不起的。李濟運安慰她,說這種人得罪跟不得罪,沒多大區別。不管是否得罪他,有事拿錢照樣擺平。
事後偶然聽說,成鄂渝結賬出來,恰恰碰見了朱達雲。成鄂渝臉色不好,只作不認識他。朱達雲不知道箇中究竟,迎上去打招呼。成鄂渝也拉不下面子,同朱達雲寒暄了幾句。朱達雲見成鄂渝沒有車,就說派了車送送他。成鄂渝說只送到汽車站就行了,朱達雲卻說送到省城吧,反正就兩個多小時。朱達雲本是嘴上客氣,並沒有想真送這麼遠。成鄂渝正好想爭點面子,就說謝謝朱主任了。朱達雲不好退步,就讓司機送他回了省城。朱芝就開朱達雲玩笑,說他同縣委離心離德。朱達雲忙賠不是,只道哪知道成鄂渝這麼混蛋呢?
醫院的事才安定下來,李濟運對舒瑾說: “老婆,我慎重考慮,建議你主動辭去園長職務。”
舒瑾一聽就火爆起來:“我家裡養著一個常委,就是專門處分老婆的?到底是你的建議,還是常委開會研究了?”
“你這個級別,還輪不到常委會研究!”李濟運說了句氣話,馬上平和下來,“你先耐心聽我說。出這麼大的事,牽涉到三百多個家庭,誰敢保證沒有人提出要追究你的責任?與其到時候讓人家逼著下來,不如自己先下來。”
舒瑾哪裡聽得進去,幾乎喊了起來:“你們講不講政策?講不講法律?講不講良心?案子不是破了嗎?我喊宋香雲放的毒不成?她是報復!她屋舒局長要是真的冤枉了,她報復還有幾分理哩!”
“你閉嘴!”李濟運壓著嗓子喊道,抓著老婆的手臂使勁搖。他知道舒瑾話說得很難聽,可她那意思大家都明白。但這些話由別人說去,他兩口子是不能說的。
舒瑾聲音小了,卻哭訴起來:“人家男人,老婆出了事,肯定是幫著的。哪像你,先來整老婆!人家還沒說哩,自己就先動手了。”
李濟運沒能說通她,只好暫時不說了。過後幾天,他有空就勸勸。舒瑾硬是不願意,說撤職就撤職,開除就開除,法辦就法辦,堅決不辭職。李濟運拿她沒辦法,總是唉聲嘆氣。他知道舒瑾這個園長職務肯定保不住的。
宋香雲從醫院出來,徑直去了看守所。舒澤光找周應龍說,他老婆罪該萬死,但她有自首情節,希望能夠從輕量刑。周應龍說老舒你糊塗了,如何量刑這是法院的事,公安只負責案情調查。只因都是熟人,周應龍講了真話:“老舒,事實上是你向警察說的,你老婆開始並不承認。她後來承認了,不久又翻供。所以,這是否算她自首,得要法院最後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