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淡淡的綠光。
我們回到小小的「貴賓室」。
野狐丸離開後,覺在地爐點火,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嘆氣。
「不爽……怎麼想都很不爽。」
「怎麼了?」
「這個鼠窩,史奎拉……不,野狐丸,這都太假了。它們嘴上說的跟心裡想的完全不同,不能相信它們。」
「可是沒有野狐丸幫忙,我們怎麼找到真理亞他們?」
「這麼說也沒錯。」覺的表情依然陰沉。
「你看到他們怎麼對付女王嗎?不是生母嗎?為什麼做這麼過分的事?」
「我也很驚訝。」
我想起女王空洞的眼神,不寒而慄。
「……可是化鼠再怎麼伶牙俐齒,終究還是野獸。它們的情緒表現可能和人類很像,但有些關鍵性的差別吧。而且野狐丸說的不無道理,它們為了生存,不得不這麼做啊。」
「你可真挺那隻化鼠啊。」
「不是的。」我跪坐在地上。「我們是不是擅自把人類情感投射到動物上了?想說這個生物的脾氣應該很好,或父母會為了兒女犧牲生命。可是你知道現實跟理想的差距很大。我看過古文明的動物行動學。」
媽媽是圖書館司書,我接觸禁書的機會比其他孩子多。
「看了之後,我非常震驚。比方說河馬,和貴園的故事書上不是說,河馬的同伴死了,其他河馬會圍成一圈哀悼嗎?可是河馬實際上是雜食性動物,圍在屍體旁是要吃它。」
「哦,這我知道。」
「袋鼠更過分,我以為小袋鼠都在媽媽的育兒袋裡安心長大。」
「然後呢?」
「如果獵食者追上袋鼠,它會抓出育兒袋的小袋鼠扔給獵食者,趁獵食者吃嬰兒時逃之夭夭。」
覺板起臉來說,「有點像蓑白,這樣總比自己被吃掉好。」
「所以拿人類的倫理道德來看化鼠就不恰當。」
覺的雙手交疊在後腦勺。
「但我討厭的點還不只如此。怎麼說……我覺得它們反而太像人類。」
「這倒是真的,沒看過其他動物這麼像人。」
覺突然走到小屋門口,確認四下無人才開口,「我覺得它們搞不好想取代人類。神棲66町也沒有混凝土建築。看看那座工廠,我覺得它們想掌控人類捨棄的物質文明。」
我一聽,便對覺提出縈繞心頭許久的疑問:「野狐丸從哪裡得到這些知識?它說是書上看來的……」
「怎麼可能隨便就找到自己想查的書呢?」
「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我推測野狐丸可能抓到一隻擬蓑白,擬蓑白髮出的七彩光芒可以催眠人類,或許對化鼠無效。」
跟覺談愈多就愈怕,以往對化鼠這種生物的負面預感,突然成為近在眼前的事實。
「……化鼠應該不會出兵反抗人類吧?」
「它們怎麼可能這麼做。光靠我們兩個就可以輕鬆毀掉整個鼠窩啦。」
沒錯,無論化鼠的物質文明多進步,都不可能對抗有咒力的人類,因為咒力就是毀滅高度文明的主要原因。雖然心裡明白,但不安依然無法消除。
「哎,野狐丸對女王做的手術,如果對人做了會怎麼樣?」
覺皺起眉頭。「應該會變成廢人……我知道早季在想什麼,如果沒有感染髮炎,或許創造得出對化鼠言聽計從的人類。」
我不寒而慄。
「這……該不會鬧出大事吧?」
「沒事啦。」覺揚起嘴角,「那傢伙說是切除女王的額葉,額葉掌管決策與創造力,也掌管咒力。人類如果少了決策與創造力就不可能發動咒力,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