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一分鐘就好了啦!」
「那我到車上等你。」
對鏡打量最後一眼,雪儂滿意的點點頭,旋即轉身拎起羊毛短斗篷——這種季節裡夜晚時分總是有點涼,一邊低頭看禮服有沒有問題,一邊匆匆開門出去,誰知走不到兩步就一頭撞上某人。
「咦?你不是說要到車上等……噎!」
聲音不見了,她驚愕又慌亂的仰著眸子注視扶住她的人,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那雙黑褐色的眸子就跟他的手一樣,緊緊的攫住她毫不放鬆,眼中的神色充滿了各種情緒,有意外、有錯愕、有驚歎、有憤怒,最多的是疑惑和渴望,猶如暴風中的層層烏雲般在他眼裡奔騰翻滾,彷彿隨時都可能升級為超級龍捲風,卷得世界大亂,宇宙狂輾。
他想幹什麼,吃了她嗎?
整個人就在他掌握之中,他的眼神又好像飢餓得不管眼前有什麼東西都可以一口吞下肚子裡去,雪儂不禁心驚膽戰的猛吞口水,開始慎重考慮,要不要使出宇宙無敵終極絕招——踢他小弟弟一腳,好乘機逃之天天?
然而,半晌後,他卻出人意料之外的不僅沒有爆發,甚至還換上了另一張臉。
前一刻他的表情還跟前幾次碰面時一樣極為冷峻,就像那種脾氣很不好,隨時都可能甩出手套跟人家說:「我們去郊外吧!」的陰鷙男人,眨個眼卻已變成世界排名第一,最最溫和、最最親切的紳士派男人,黑褐色的瞳眸裡還映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詼諧,看得雪儂既錯愕又困惑的直眨眼。
他怎麼了?
氣過頭,腦袋當機了?
「我發誓,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所以……」彷彿怕嚇跑她似的,他的聲音也十分輕柔,宛如最溫和的葡萄紅酒。「請你不要消失。」話落,他放開手,退後一步,但雙眼依然緊盯住她不放。
聽說男人的誓言只有百分之一的可信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遲疑著,雪儂又咽一下口水,才剛偷偷回眸看了一眼,馬上又聽到他的聲音,比剛剛更低柔N萬倍。
「請不要消失。」
她猶豫一下,終於轉回頭來,小心翼翼地端詳他片刻,確定他沒有任何不良意圖之後,方才出聲。
「你想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的吧!」他咕噥。「呃,我是說,你是誰?」
「真沒禮貌,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我以為你知道。」他又嘀咕。「我是埃米爾?裘雷歐瓦。」
果然是他。
「現在我知道了。」她說,然後就不吭聲了。
他嘆了口氣,很有耐心的再問一次,「你是誰?」
雪儂聳聳肩。「雪儂?於。」
「於?」他揪著眉頭喃喃重複,「我沒聽過這種姓氏。」
「廢話,我又不是你們國家的人,」雪儂指指自己的臉。「看不出來嗎?我是東方人。」
他點點頭表示瞭解了,隨即環顧四周一圈。
「我想我們在這裡說話很奇怪,到外面去好嗎?」
是沒聽過人家在浴室裡談話的。
於是她跟著他離開浴室到臥室去,兩人再次面對面站定,沒有人說話,他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他。
她向來不喜歡穿太顯眼的顏色,譬如今夜,她穿的是黑色平肩露背的貼身晚禮服,沒有任何多餘的花俏裝飾,烏溜溜的黑髮在腦後挽了個髻,髻上插著一支碎鑽發叉,除了一對鑽石耳飾和一條鑽石項鍊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任何裝飾,典雅的風韻中流露出無比的性感,表情卻依然騙人的純真。
而他,埃米爾,穿的是白襯衫、黑長褲、黑背心,一眼可知他也要參加宴會。
「你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