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小姐那邊今天是動不了了,只能把目標轉移到元驚瀾身上。
她哭道:“臣妾的侄兒做錯了事,自有皇上您來定奪,也自有他的家人加以管教。瑞郡王只因看不過眼,便在殿前行兇,將他打成那樣,如今還生死不明呢。他如此枉顧皇上顏面,僭越過太尉府等人,私自動刑,這無論到哪都是沒道理可言的啊。”
元乾帝為這個也是頭疼不已,不管什麼理由,元驚瀾越過聖威私自動手這一條便已是罪,說破天了也沒法抹掉這一點。他有心偏幫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得那般明顯,否則跟適才皇后那番行為也無甚差別了。
可是他又著實不想懲罰自己這個好侄兒,雖說他為人是衝動了點,但勝在有血 ,為人又剛直,這兩點在所有的皇室子孫中幾乎只得他一人。
那邊文策見皇帝為難,忙起身跪在場中,叩拜道:“臣翰林學士文策有話要稟,請皇上容臣也說上兩句。”
元乾帝見是自己新冊封的翰林學士,新科狀元文策,眼中一亮。文太傅的這個嫡長孫可是有文能安邦的大才,他肯定有什麼計策能幫聯解憂,忙高聲應道:“文翰林有話便說。”
文策低著頭,清越略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他說:“啟稟聖上,皇后娘娘,臣以為瑞郡王此舉確實不妥,但亦是事出有因。厲三公子無官無名,只是一介平民,卻當眾欺辱朝廷三品大員的嫡長女,等同於欺辱朝廷命官。按照我朝律例,理應杖責五十,罰銀百兩。臣以為,瑞郡王身擔京畿衛長之職,有權代天子行此刑令,適才他已打過厲三公子了,便全當是替了那五十個板子吧。只是瑞郡王殿前失儀之罪卻是免不了,按照我朝律例,殿前失儀者應杖責三十,閉門思過一個月。瑞郡王理應受此刑罰,才能彰顯我皇公正,王法嚴明。”
元乾帝聽完,心中暗贊,文策這小子果然急智,這都能讓他想出來。有條有理,有據有法,誰也不能挑出個不是來。
當下心喜,衝元驚瀾喝道:“你殿前失儀,現在聯罰你杖責三十,閉門思過一個月,你可領罪?”
瑞王爺和元驚鴻高興還來不及,忙拉著元驚瀾磕頭謝罪,“臣領罪,皇上聖明。”
然後元驚瀾就被幾個侍衛帶出去打板子了,當然那板子打得是相當有技巧,他們又不是傻子敢真打。此刻臥在刑凳上的可是皇上的親侄子,太后的親孫子,瑞王爺的親兒子,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啊。何況瑞郡王這個煞神,要真把他給打嘍,自己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宴會廳外噼裡啪啦地打板子,廳內元乾帝假模假樣地對皇后說:“既然厲迪已經受過罰了,聯也就不追究他的罪行了。你讓人帶他好好回太尉府養著,聯也會派幾個醫術高明的太醫去照顧他,梓潼無需擔心。”
皇后心裡早已嘔血三升,經過文策這一 渾打科,敗局已定。如果自己再死咬著元驚瀾不放,那麼厲迪就要再受五十杖責,他現在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再打就真的完了。何況瑞郡王也已當眾被罰,雖然大家都知道那只是無關痛癢的懲罰,但自己已再無藉口生事。
她不由地看向自己的胞兄厲馳,見他朝自己微不可見地點頭,便知他也是此意。於是半跪著謝禮,說:“臣妾多謝皇上不怪之罪。臣妾日後一定會讓太尉府眾人多加管束這個沒出息的孩子,不會再讓他惹事生非了。”
元乾帝撫須稱好,令眾人繼續壽宴,於是又是一片歡歌樂舞,彷彿剛才那些事從未發生。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
林迅喬暗握雙拳,以命起誓。今天她和元驚瀾兩人以流血的代價換得了暫時平安,這筆賬他日她一定會跟太尉府清算。
她朝太尉府的席位投去陰鬱一眼,卻見新科狀元文策嘴角含笑地朝自己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林迅喬擰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