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相似的女人。
只不過每當他畫完就會燒掉,彷彿在祭奠什麼,望著灰燼微笑的模樣,就跟那畫不是被毀壞,而是送給了該看的人。
如今文化館裡展覽的畫,畫面無論畫什麼都祥和寧靜許多。
我摸了摸後腦勺,突然覺得今日我也跟著學霸變得不正常,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記憶,怎麼被學霸舅舅的畫勾了出來?
明明,那兩人畫風還是有區別的。
“林徐。”走到據說是學霸舅舅所在的休息室,學霸握著門把時,突兀的道,“總之你看見什麼,都先冷靜別生氣。”
我一怔,尼瑪,這門裡面有什麼讓人看了都天怒人怨的東西?
門悄無聲息的被推開,裝潢典雅的休息室內,擺著七八個畫架,有個修長的人立在其中一幅畫前,微弓背,臉幾乎貼到畫上,雙手背在後面,姿態專注,以至於學霸叫了一聲二舅,那人還未回神。
我看學霸的舅舅穿著很寬鬆文雅的長袖長褲,褲管上和袖口處有墨竹,長髮,乍一看像個從畫裡鑽出來的古人
畫家,長髮。
我想,不會畫畫的漢紙都愛留長髮吧?
“二舅。”學霸叫了第二聲,他舅舅終於被喚醒迴轉身。
我一看清他的臉,頓覺遭雷劈。
臥槽,勞資不會見到畫皮了吧?這人的臉……怎麼看起來跟那長毛怪蜀黍那麼像?
這世道上有人長得相似,那很正常,但這麼相似也就只有雙胞胎……雙胞胎?
雷鳴電閃的腦子裡,忽然劃過的念頭,我脊背一僵,再聯想到學霸一而再再而三提示不要生氣,還有他鄭重其事未說完的話,我驚愕的想到,不會那麼巧吧……
學霸和伊人真有親戚關係?
那這個人……
學霸舅舅柔和的目光落在我面上,本來一張溫雅絕倫的臉像是崩裂般,扯出一個狡黠的笑,一如多年前有個人在路邊蹲在我面前忽悠我時的笑。
“小林徐,這麼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小林徐……
——小盆友,想要去花果山嗎?
——想啊,哪裡有孫猴子嗎?我可以偷他兩個桃子嗎?
——……沒有,有了孫猴子在,你怎麼偷桃子?
——真噠!那阿姨你告訴我花果山在哪裡?
——……我不是阿姨,是叔叔。
——啊?你明明沒有鬍鬚,有長頭髮,跟我媽媽,隔壁家的花阿姨,張阿姨都一樣長長的,黑黑的。
——……叫叔叔,叫一聲叔叔,叔叔馬上領你去花果山。
——不好。
——不好什麼?叫叔叔而已,叔叔又不會吃人。
——我媽媽說,不能隨隨便便就跟別人走,他們會把我賣了,然後不給她錢,我媽說那樣太對不起她把我從我家屋後邊挖出來養這麼久,她虧本了,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
——要不我叫你一聲叔叔,你告訴我花果山在哪裡?你用你帶,我可以自己去!!!
——……
往事不堪回首。
有人說,在四歲的小屁孩才會很明顯的分不清真實和幻想,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十歲那年……特麼的居然就那麼輕易的被眼前這個人給忽悠了。
神馬花果山,就是伊人家小樓所在地,地勢較高,周圍種滿了果樹,在老家還沒有改耕地大面積種果樹時,那地兒的確算是一大奇觀,勾引著一大票熊孩子垂涎。
老媽曾揪著我耳朵說,我從一歲到十歲什麼都在長,唯獨智商不長,她一度以為我這是要與愛因斯坦走上同一條偉人之路的前兆。
我想,愛因斯坦當年再遲鈍,大概也不大可